宋栖
啊,自己怎么觉得呢?不就是下意识地认为黎观月自幼说一不二、对待不同阵营之人手段强硬吗?
他从来没见过黎观月面对谁有败下来过,之前先帝刚仙逝,她凭着几位老臣的帮持和自己手中的辅政印玺硬生生压下不同的声音,顾国公想要送自己的女儿进宫,实则为掌控皇后之位控制幼帝,在殿堂上咄咄逼人,被黎观月当众掌掴;
季候爷势大,集结众臣一概称病,黎重岩被零星几人空荡荡的朝堂气得浑身发抖,是她一手提剑、一手拿着先帝遗诏,身后率领着利剑坚甲的黑压压一片禁卫军,杀到大臣们的府邸,一个一个逼着人去上朝;
即使是现在皇权势大,不再需要她这样强硬,可黎观月作风也未曾变过,身为女子能舌战群儒,把那些老狐狸们骂得面红耳赤,是以当靳纵一听到她对旧党一派的岑菀“感兴趣”,第一反应便是她要去找岑菀的麻烦。
“靳纵,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坏、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怪不得前世面对她与南瑜时,靳纵便总是偏向南瑜,哪怕是眼睁睁的看着南瑜推她进了寒涧,还是选择了先救南瑜,即使面对是南瑜接二连三的陷害,也能直接无视掉所有疑点,只觉得是她黎观月自己做的局……原来在这么早时,靳纵对她的态度就有了端倪。
看着他面色青青白白,一副懵了的表情,黎观月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他走开了。
“等等,观月……”靳纵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他对黎观月产生了愧疚。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宋府,靳纵一路上心里无措,不敢上前,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黎观月身后,直到宋府的人拦住了黎观月,才敢硬着头皮上前,道:“这是宋小姐送来的邀帖,这位是长公主殿下……观月,我们……”
黎观月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看着眼前的侍从,平静道:“去通传你们主人一下,就说泽越长公主前来拜访诗会。”
……
接到侍从的禀告,到黎观月真的落座,宋映头脑还是晕晕乎乎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忙于政务、看不上她们这些闺阁女子“消遣时光”的长公主殿下,竟然会来,还一脸平静地表示最近对赏诗有兴趣,让她们自在些。
宋映僵直着身子,余光瞥到一旁的静静喝茶的黎观月,感到对方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打量,紧张得脸通红。
她悄悄拉了拉身侧岑菀的衣衫,低声求助道:“岑菀姐姐,怎么办呀,长公主一直在看我,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岑菀端坐着,手中茶盏内已经空了,她眼神飘过去,恰好与黎观月对上,对方面容平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岑菀深吸一口气,偏过头放下茶盏,伸手按住宋映拉着她的那只手,用更低的声音道:“不用紧张,殿下……那是在看我呢。”
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还是宋映提醒她,才意识到黎观月在和她说话。
“岑姑娘,我听闻你的兄长已经是第三年参加科举了?怎么样,今年岑太师能放他入朝了吗?”
她回过神来,连忙恭敬答:“回殿下,兄长今年确实参加了科举,只是情况似乎仍不算好……”岑菀低着头,面红耳赤,觉得尴尬极了。
她的哥哥之前已参加了两次科举,可都未榜上有名,文辞政论皆惨不忍睹,本来按大越律令,父亲在朝为官,可以为任意一子谋一个闲职,可岑太师要强,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连最低等的官职都考不上,死活也不肯为她的兄长安排,而是将其压在家中,责令他必须自己通过科举才行。
是以岑家公子“愚名”远扬,哪家少爷公子不好读书,便要被家人耳提面命:莫不是要像岑家公子那样被父亲扣在家中不成?
黎观月笑笑,道:“谁人不知岑太师素来是文臣第一流,他的儿女总归也差不了,如今榜还未放,岑姑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