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富甲

净平书院，地处平州都会仓滁，位居当今四大学府之首，向来人才辈出，去年乡试中举人数再度独占鳌头，且再产乡试解元。

而这名解元则是平州富甲祝遗白的小儿子祝博约，以俊貌多才闻名于一方，八岁时即能借净空寺无端生起大火，世人皆说是上天降罪、洋洋洒洒写出千字诗文，来讽喻当地县令治理不当而深受先皇赏识。

只是后来嗜赌成性，饱受诟病，然祝博约从未输过，其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阳光正好。书院一片朗朗书声。可祝博约看到天上飞过的鸟，肚子就饿了，人一饿，什么圣贤书都不敌一顿酒肉好饭来得实在。

可惜才上学没多久，放学还早着，只能无聊地翻翻书，祝博约面无表情地冒出一句话:“今年……是乡试第二年了吧？”

声音不大，却着实把所有学子惊得不轻。

“…别说了，都知道的。”坐在边上的刘劼冷不防回了一句，“大家伙心里紧张着，别添堵了。”

祝博约却不自知似的，接着说:“听说今年春闱，是太傅刘坤大人主持考试哦。”他扭过脖子，同其他学子一齐看向刘劼，直叫刘劼心里发毛，“你爹监考哦。”

刘劼汗颜，“那又如何，我还不是得自己考试。”然后不敢移开视线，怕被众人如审视犯人似的目光看杀了去。祝博约挪回眼睛，“倒是挺想猜猜策论的题目会是什么……”

语毕，众人两眼放光，立马蜂拥过来，围着祝博约讨好似的争相笑道:

“祝解元祝解元，我觉得今年可能会考国家治理方面的，前些日子皇上不是广开言路，都到底层百姓这听取意见了嘛，你怎么看？”

祝博约继续面无表情。

“去去去，这种题目没有挑战性，倒是之前济州境内的茂河下游因为冰凌未解，上游冰块融化，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一次凌汛，说不准就会成为考题哩！”

祝博约的眼睛抬起来看了面前人一眼。

“你俩都不对……”

“我认为是……”

“闭嘴！闭嘴！你们听我说……”

祝博约头都大了。他应该收回刚才那句话的，这群人实在聒噪得很。

“我倒是觉得，近日有关两国通商互市的事才算得上重中之重的问题，值得考虑考虑。”刘劼忍不住插了话。祝博约一顿，唇角勾笑，朝他投去丝丝赞许的眼神。

淡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来，投在祝博约清秀的脸上，长长卷卷的睫毛微微煽动，一双含水的丹凤眼看得人莫名心动。一朵笑打开来，清香迷人。

祝博约……有张好容貌，素来见多不怪了，怎的今日来看，越发俊美如玉了？

刘劼看得有些入迷。当祝博约看向自己时，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心下又想，作为一同长大的发小，祝博约确实比以前瘦瘦小小的样子清俊了不少，也不过是男大十八变，长开了，能看。于是又回望过去，祝博约已同其他学子聊开了话。

也有人赞同刘劼的想法，打算继续讨论下去。祝博约嫌烦，拿起书本，一边装模作样地读一边泼他们冷水:“呀，好像还有半个月就是春闱了…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嗯，万一不能考取功名无颜见爹娘…官之失德，宠赂章也……”

叽叽喳喳的众生就安静了。

祝博约满意地掏掏耳根子:“真清净～”

黄昏已至。

从赌场回来的祝博约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兽头荷囊，心满意足得很。又遇一端着剥好的枇杷果盘的小丫鬟，他大步一跨拦住了她，学着纨绔子弟的样子凑过脸调戏道:“小美人，这是送给哪位爷的啊～”

小丫鬟低眉红脸回答:“少爷就别开奴婢玩笑了……这是给老爷送去的……”

祝博约“哦”了一声，拿起盘边的银签子签了一枚饱满的果肉送进嘴里，顿时口舌生津，美味甘甜，“这枇杷是东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