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对峙,妖风起路难行
,他对一切都不屑一顾,自然也不可能为她的虚张声势所骇住。
“叶小姐。”他终于悠悠开口,“我也无意要加害何人。你有无本领傍身,都与我无关。在下只是遵从长老的命令,问话,然后清除。”
“哈。”心凉透的时候,言语反而轻松起来,“你可真是无情。”
“非常抱歉。”依旧是冰冷的回答。
叶扶疏无力地倚靠在船舷边,目光逐渐失神:“算了。你想听什么?鳞片?好吧,我告诉你罢。”
“我遇见魇了。”
“不可能。”他迅速答道。
叶扶疏回以噗嗤一笑:“所以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魇的同伙找到了你,想要与你合作解开封印。毕竟就如您自己所说——你是个不错的贼。”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早已笃定了真相,此来只是签字画押一般。
“哈哈哈。”叶扶疏气得又笑出了声,“果然人啊,只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她讥讽道:“渊下有没有所谓同伙,你心知肚明。你们一面知道赤鳞现世除了魇本人交付别无二法,一面又坚信自己的封印牢不可破。”
余佲非得给她收尸而不是直接丢在那里腐烂,只能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那么也不难猜到,长老院的人经常到渊下巡查。
忤逆长老院的话她向来不敢说,怕的就是惹火烧身。可眼下反正也要做水鬼了,有些话不吐不快。
她朝着那不知面容亦不见神色的走狗高傲地抬起了头颅,仿佛最后的挽尊:“等你们自取灭亡之时再回头看看,一切的源头必定是愚蠢的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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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浓云渐起,误了漫天星光。江上浮光褪色,只余竹影婆娑。
沉默间船缓缓靠岸,叶扶疏抬眼看去,停处也是一片密林。
男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她便要去拉扯文淑。
“让她再睡一会罢。”
叶扶疏心想文姨向来浅眠,今晚怎么睡得这般沉,不禁皱眉:“什么时候?”
“上船前,我已将迷药抹在木栏之上。”他倒是十分坦诚。
叶扶疏低头瞥了眼手上极薄的纱罗套,上头正沾着几粒肉眼难辨的白霰。没想到她平日里用来隐匿踪迹的工具,竟成了方便他筛选下药对象的跳板。
真是算计得明明白白。叶扶疏低叹了口气,踏步下船:“请您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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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林间小径不知探往何处去,越往里走越是逼仄,繁茂树冠遮蔽了深夜里最后一丝光亮,叶扶疏只能跟随着前方昏暗的一盏橘灯,往未知的更暗处去。
领头的男人停住脚步,伸手摸索一番,眼前足有三层小楼高的石壁竟在天地一阵震晃下自行中开,露出精致的流水小亭,枝头挂满了别雅的纸雕灯笼,视线瞬时明亮起来。
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如此精巧的去处。
顺着鹅卵石铺成的斑驳小径向内,眼前也愈发开阔,终于一座琼楼金阙陡然浮现在眼前,玉阶彤庭,走鸾飞凤,到处是金玉,到处是琉璃,耸入云霄,飞阁流丹,叫来人皆叹于如此精雕细琢,如此鬼斧神工。
行至殿前,看着那朱红匾额上飞舞的三字“罗雀殿”,心中对将要觐见的那位大人物也隐约有了判断。
男人叫她在外头等候,她便自觉停了脚步。虽说此处万籁俱寂,她却非常明白这树叶缝隙间,砖瓦遮掩下藏了无数双眼睛。
不多时,男人出来了,并为她打开了正门:“叶小姐,请进。”
叶扶疏向殿内扫视上一圈,一如料想般富丽堂皇,穷侈极奢。阔大的厅堂那端坐着个人形。
叶扶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臆想中凶神恶煞的秦顷,竟是这样和善的面貌。鹤发童颜,眉眼微弯,神情端庄又不失慈爱,着一身流云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