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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行行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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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总有一根筋搭在那山外人间,你我啊,是终生戒不掉这师门传统了。”

“我可没有。你问我才答。”

“要紧的难道不是,我一问你就能答出来?”

阮雪音不再辩解。

“我承认心有不甘。其实他也不甘,偶尔夜里梦话,能听出来。”竞庭歌坦坦看她,“思归,诚然,毕竟还年轻,总想再观一观形势、谋一谋新法。祁蔚皆初定,前路大有可为,强弱随时会改易,显然那两位都作此想。那就怪不得我这第三方,也动一动心思。”

“你也只能动动心思。”阮雪音无奈。

“先动些心思,有则进,无则退,不强求。”竞庭歌中肯,“所以从寂照阁拿出来的东西,让我看看?现下你我手头相关的一切,都集合一遍呗?”

天下皆知寂照阁为谎,河洛图不存,而只少数人晓得此局终结于阮雪音和上官妧,竞庭歌就是其中之一。

她才不信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然是被阮雪音拿走了。

“我烧了。”

“别闹。”

夜深山寂,两人僵持。

“蔚国前路尽在新政,我关心,你也关心。”竞庭歌关心的是还有无机会,阮雪音关心的是祁国有多少赢面,“所以上官宴的全部底牌,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姑且摸一摸。我敢说,曜星幛和山河盘此刻都在他手里。”

这两件器物当年被她们遗留在边境,准备长埋,后来争斗起、各自散,最后的赢家是上官宴,此判断合理。

“便无关时局,”竞庭歌一叹,“我想知道,很想知道,天命,预言,真假虚实。你明明也想。”

当晚两人各自回屋,然后厨房再会,铺开纷杂残页。

挑灯夜话至破晓方歇。

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外间滴答之声不绝,又是个下雨天。

阮雪音推开窗,看了会儿细雨如网铺洒山林,依稀记起阮仲将朝朝抱走,又记起说话声,仿佛是和慕容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上午漫山遍野游玩是惯例。彼时还没有雨声。

她遂撑伞出房门,竞庭歌那头门窗紧闭,应是还在睡;南屋、厨房走一遍,确实无人。

午时都将过了,被雨困住了吧。她便再拿两把伞沿山路走,穷尽脚力,雨都小得只剩水雾了,方遥遥听见脚步声。

“朝朝阿岩!”她扬声唤。

“姨母我们在这儿!”

素来咋呼的朝朝竟不回答。阮雪音加快步子,转过山壁茂树终看见人。

队伍齐整一个没少,她松半口气。然后才见阮仲一瘸一拐,右臂被耷拉着小脸的朝朝搀着,左臂被慕容峋扛着。慕容的左边,阿岩牵着爹爹的手低头看路,步步谨慎。

“怎么了这是?”她走近柔声。

朝朝方抬头,撇着嘴可怜巴巴,尚可见泪痕,“娘亲我犯错了。”

阮雪音便瞧阮仲,不止右腿受了伤,手背、衣衫上也都有划痕。

“调皮,害舅舅受伤了吧。”

朝朝点头,小鼻子一红,又要哭出来。

“行了,你跟着姨父,好好走,舅舅交给娘亲。”山路湿滑,待会儿又落起雨来更麻烦,回去再慢慢问始末、讲道理。她匀出一把伞给慕容,自去扶阮仲。

待慕容峋领着孩子们走到前面了,阮仲道:“回去就别说她了。小孩子,爱玩儿爱闹是天性,她本又是个活泼性子。”

“闹也要分场合,活泼也须讲分寸。”阮雪音扶着人盯着路,“该有的责罚不能少,她才会长记性。”

“女孩子,不必这样严苛。”

“我和竞庭歌都这么长大的。”

“你是娘亲,不是师长。”

“慈母多败儿。”

阮仲轻笑,“好吧。我是不想对她太凶,这白脸只好你来唱了。”

红脸白脸,如此场景对话,实在很像父母亲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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