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晨省（3）

“这位姐姐，嫔妾的确在端午宴上得了皇上青眼，但侍奉皇上是后宫姐妹的本分，我们在坐的哪个不是中了皇上的意，照姐姐说来都是皇上被‘勾了魂’？妖妃媚主，嫔妾万万不敢当，况且当今圣上贤明盖世，怎会有此一说。”

江心月面上冷冷，这女子竟然敢说出勾魂这种皇家忌讳的词语，往大了说，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那嫔妃脸色一紧，立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本想讽刺江氏以卑贱优伶之行径得宠，不过以色侍人，哪知江心月看似柔弱，说的话却极为严重，反击过来简直让她毫无招架。她现在真想抽自己嘴巴，要是皇后想惩治她，这么个机会就足以让她再无翻身。

皇后稍有愠怒，道：“张婕妤，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

张婕妤舒了口气，急忙跪下道：“谢皇后娘娘宽恕，嫔妾今后一定慎言。”

皇后一向贤德大度，当然没有过多地为难她。

“毓妃，江妹妹还在拘礼，你这又是什么态度？”皇后又转向毓妃，她刚刚一直听着张婕妤和江心月斗嘴，面上竟然津津有味，也顺便故意晾着江心月。

“哎哟，臣妾疏忽了，江妹妹赶紧起来。”毓妃以手帕掩嘴，轻笑道，皇后看了她一眼，不再发话。

皇后一无子嗣，二不再年轻，一点也压不住陈淑妃和毓妃这两个。

江心月起身，又看了一眼那张婕妤，想起菊香提过她也是较受宠的嫔妃。她不由地心下玩味，郑昀睿，你的喜好真宽泛啊。

她回过身去，给其他的娘娘们请安。郑昀睿的妃子实在很多，光是给嫔位以上可以掌一宫主位的娘娘们请安，就折腾了好一番功夫。

其中岳昭仪和良淑仪都是恭慎知礼之人，她们虽不甚得宠，却侍奉了皇帝近十年，因性子好受到郑昀睿的敬重，在宫中也有些地位。江心月向她们行礼，二人都态度温和，未见刁难。

余下嫔妃多是不待见江心月，虽碍着皇后，不能明着讽刺，但也甩了不少脸色。江心月则始终神色恭谨，行礼周正。

而那位宠妃之一的梅嫔，她面色淡然，却也不似淑妃那般轻蔑心月，江心月一时间捉摸不透她，似乎她根本不在乎哪位受宠。

江心月一一见过礼，就依规矩退出殿外站着。婧贵人上官合子因只是贵人位分，江心月新人初次晨省，是不必拜见她的。这端庄典雅的丽人从头到尾竟也不发一言，更不似谨贵人一直和旁边的姐妹私语，端的是温婉沉静。

她一边恭谨地站着，一边抬眼偷瞥众人，寻觅了许久，却没见着瑶仪的影子。

殿外几名低阶的嫔妃朝江心月靠过来，均是奉承之意。心月见都是些采女更衣，只敷衍了她们几句，不想拉扯过多。然而，刚被晋了位分的冯才人也转过身去，对江心月祝福道：

“江妹妹初得圣恩，愿妹妹日后隆宠不断。”

“谢冯姐姐吉言，皇上爱重姐姐，姐姐才是有福之人。”江心月礼貌地回道，二人均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好似一对和睦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