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晨省（2）

皇后很快从内室出来了，搭着秋雨的手行至主位坐下，众嫔妃纷纷行礼，恭声道：“臣妾（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江心月在殿外蹲膝行礼，深深弯下腰去对着皇后遥遥相拜。没有皇后的提携，也就没有她的今天。

她默默地将众人表现收尽眼底，见多数嫔妃的态度都是不错的，也知皇后贤德的表象确实做得不错。

皇后扫视大殿，一宫女上前道：“禀娘娘，宝妃娘娘遣了贴身宫女来禀报，说是身体不适，不能来觐见，请娘娘恕罪。”

皇后点点头，脸色如常，也未多加询问。看来宝妃不来请安已是家常便饭。

待皇后叫起，殿内众妃坐定，江心月就缓步上前至殿门口处，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按规矩，嫔妃第一次侍寝后，都应在次日向皇后行此大礼。

“江选侍来得很及时啊，本宫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说话的不是皇后，而是坐在左侧第一位的陈淑妃。她今日的妆很华丽，尤其身着的一件玫瑰紫霏缎宫袍，上竟绣着大朵红色芍药，贵气逼人。宫中只有皇后才能穿正红色，淑妃却喜欢穿这样类似的服饰。

江心月依旧跪在地上，给皇后行礼，皇后还未说话，淑妃却插嘴。淑妃这句话点明了江心月昨日整夜侍寝，甚至皇帝起了自己都不起，很成功地在已经嫉妒到极点的嫔妃们心中加了一把火。众妃此刻都看向江心月，神色很不善。

“江妹妹快起来，你昨夜辛苦，还早早来给本宫请安，很是懂规矩。”皇后对着江心月柔声道，又轻撇一眼淑妃，似无意地说道：“在宫里，安分守己最是要紧。”

“谢娘娘。”江心月低头恭谨地谢恩，给人怯弱的印象。刚刚她在思考要不要讽刺淑妃以讨好皇后，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淑妃势力太大，现在还不到得罪她的时候。

淑妃瞥向她，眼中是满满的轻视。

很好，淑妃，你没有看得起我。

“江选侍，先进来拜见各宫主位吧，都是姐妹，互相熟络下吧。”皇后说道。

宫里规矩，新人侍寝后第一次来凤昭宫请安，也要一并拜见后宫主位，就是嫔位以上可称呼主子娘娘的嫔妃们。江心月依命进殿，先到淑妃面前，端正地行了一礼。淑妃微微冷哼一句，叫了声免礼，就撇过眼去不再理她。

江心月神色波澜不惊，缓缓起身，又转头向毓妃拜下。毓妃看着她，声色低沉道：“那日端午，江妹妹和诸位姐妹早就熟络了，我等都对江妹妹印象深刻呢。”

立刻有一嫔妃附和道：“毓妃姐姐说的是，江选侍舞技了得，任谁都会被勾去了魂。”

江心月抬眼瞥向那说话的女子，她座次并不靠前，却抹着浓浓的艳妆，脸上的脂粉不知有多厚，眼线用螺丝黛一直勾到额发，头戴轻坠垂肩的步摇，看上去艳丽无比。但江心月看着她却不由得嫌恶，画成这副德行，哪里是高贵有气质的天子嫔妃，简直是窑子里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