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
哪怕,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是广陵林氏女子。 腿上渐渐麻木,余玉暗自咬牙。 按照文清的意思,她若攀上瑞王妃,能以救命恩人自居,魏霆此人,相当顾念他这同父异母的阿姊,甚至是出了名的,或许瑞王妃能助她摆脱魏霆的追查。 可眼下看来,魏霆哪里顾忌这些? 她不敢赌,也不知瑞王妃这等心思高妙的内宅妇人,究竟能有几分向着自己的心…… 可无论如何,今日的情形总是仰仗着自己的。 不然,此刻便不是余玉的大腿中箭,而是瑞王妃的孕肚。 车马行得不算慢,故而颠簸不小,余玉这样趴着装晕倒不错,现下天冷,伤口的血竟已经隐隐有些凝住。 魏霆扶过魏莘下马车,便上车去拖余玉,余玉差点被他这一通折腾得装不下去。 天知道这么个素有孱弱之名的人,究竟是有如何大的劲道! “背就算了,不方便。”人好歹下了马车,魏霆便撂了手,招过车夫来吩咐,“唤担架来。” 魏莘瞧出他的刻意,一巴掌轻轻拍到他后背:“佛门圣地哪里来的担架?” “今日总归是她救了阿姊,辰安你可知那冷箭是直冲阿姊腹中来的,管她有心无意还是怕受牵连,比起怕死,她更怕我死。” 魏霆默了一默。 “她救了我腹中孩儿一命,你不愿意罢了,我带她入寺。” 说罢,魏莘便弯了身子去挽余玉半边胳膊,被斜里一只手阻下了。 魏霆在边上,语气是罕见的无奈妥协:“阿姊,你别胡来。” 魏莘见他接手,便着手理一理衣襟衣摆,又忙活着整理鬓发珠钗,掌心似是扣着一枚玉,烟紫流苏自她指缝间流泻着落下。 “那便快些,别耽搁了她治伤。” 她最后拂一拂云袖,端着仪态迈进山门,笑容观之可亲。 门后便是寺中的僧人,见有贵妇一步一步款款行来,不由堆出温厚笑意来:“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来上香祈福的?” “阿弥陀佛。” 魏莘双手合一,雍容一礼,腰间赫然缀着一枚象征着藩王权柄的白玉扳指。 “这位师父,本王妃赴寺途中遇刺……” 宁隐寺不愧为青阳郡当地大寺,除了没有医者,一应皆有。 “公子,这是寺中上好的金疮药。” 魏霆站在房门后,随手接过僧人递来的药瓶,指尖一挑剔去了木塞,他并不去嗅,只是眯着眸子,打眼一看,便知好坏。 看过后,他嗯了一声,旋即揣了药瓶在手,信然环胸而立,除此之外,无所作为。 此时此刻,余玉是真的气力已竭,昏得不省人事。 此时山下的一应仆从都已寻上山来,除了竹音由着魏莘点了带进屋去,其余一应人均是默默候着禅院里,魏霆便守在门外,神情淡淡,喜怒不辨。 屋里,是魏莘在与一应略通医术的佛侣僧人低声商量。 “怎的还不拔箭?” “回禀王妃娘娘,我等实在是不敢拔啊!” “只怕是血涌如注,失血过多,性命不保。” 魏莘注视着余玉苍白的嘴唇,情不自禁颤着手去抚自己的小腹,她的语气低沉:“这可如何是好……” 寺中方丈忽而出声提议:“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