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罚

恼怒之下，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厉声道：“说啊！”

“啊……”昙幽宁的嗓子眼里挤出嘶哑的悲鸣。

她余光瞥到易霖风，求生的本能起了作用，支撑她爬到易霖风的脚边，“阁主……救救我……”

易霖风垂首，不知何时变得猩红的瞳孔里，倒映她万分狼狈的模样。

他伸手托起昙幽宁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肌肤上的溃烂，目光最终落在她颈侧。

“你中了血蛛的毒。”他摩挲着那处小小的咬痕。

“是宋清荷害的，是她给我下了毒！”昙幽宁攀着易霖风的腿，哀求道，“阁主，还请为幽宁做主。”

易霖风没有理会她的祈求，而是柔声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昙幽宁松开了攥着他的手，那一双秋水剪瞳落下泪来。配上她如今这副尊荣，着实凄惶又可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孟堇小心地插话道：“阁主，宋清荷作风浪荡，戕害同门，修炼魔道，背叛宗门——如此身兼数罪，实在是死不足惜。这场大火，就是天罚！”

“她就是天，何来的天罚。”易霖风面带微笑，眼下泪痣，让他看起来温柔又凉薄。

在所有人惊恐的视线中，他的瞳孔彻底被猩红色吞噬。

“既然你们如此渴望天罚，我就成全你们。”

易霖风说完，整个重云阁在他的控制下，顿时被黑云笼罩。

血镜扩张到了最大，竟然覆盖了整个山头。

更可怖的是，黑云的范围在不断缩小。缩小的过程中，它的边界成为了一条死亡线——凡是被边界触碰到的树木，房屋，一概都被碾碎成齑粉。

门派上下的弟子们就被困在这阵法之中，出不得出，个个像是被驱赶的羊群似的，惊恐地向阵法中央、远离边界的地方逃去。

可惜，这样也只是暂时的。

随着阵法越缩越小，他们迟早会连同那些草木一起，变成这“绞肉场”里的一块碎肉。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易霖风的声音如雷鸣，回荡在重云阁的上空。

“至于你——”易霖风看向昙幽宁，“你身上的毒，是她给你的惩罚，也是她给你的‘救赎’……一切就看你自己能否撑过去。如果你能撑过去，我可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