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闻师语心寒痛彻骨

当亲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陈堂雪忽然懂了什么叫“一见如故”。书信通的勤快，一见面就冷淡的并非少数。想把一份感情迅速安置在一个人身上，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可这个人，即使没有师徒关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都让他从骨子里想要靠近。因此走了好几步，理智方才回身，慢慢停下来。

一停，只觉宫中异常安静。回头一看，只见众人面容惊惧喊着什么，却张合无声，寸步不得前进，似被隔在一道透明的屏风后。亦如那天在晚奉一般。而他想要过去，看着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却也迟迟退不到。

似是察觉他有些紧张，闻生名原地负手，没有妄动。陈堂雪有些茫然，顺着手腕摸了摸两臂，是有实感的，并非梦境幻境。

“不用怕，你还好好活着。”闻生名莞尔道：“今天既是初见，也是重逢，你说不喜欢冬天萧条，那就借这几树花，当作礼物吧。”

他话音刚落，天边忽飞来五道银光，落地成人，拦在二人中间。

“陈公子。”

“灵前辈……”

灵海叹气道：“说了叫我灵仙人，你真是记性不好。”说罢，又穿过四人，一人当先，站在最前道：“这里不是阁下该来的地方。”

闻生名身上的书卷气似被水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低调，但也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气场。他看了眼陈堂雪，转而和灵海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

陈堂雪一愣。

灵海道：“若不是被阁下蒙骗利用，陈公子本不会解封铜门，引你入世。”

听起来，这几人就算是初见，却也早听说过彼此。

“蒙骗。”闻生名冷眸之下难掩几分嗤笑，却没解释，只道：“若不是他们蜗居着不敢下来，灵海，你还没资格同我讲话。”

闻言，藏天洞几人顿时面露紧张。不是不快，而是紧张。察觉到这点，陈堂雪视线几乎锁在闻生名身上。

而这时，闻生名也看回来，“你敢让他知道真相吗？一五一十，分毫不差。”

话说到这儿，陈堂雪几乎确认了一个事实：闻生名就是被界碑封印着的铜门之主。可此时此刻，他一点畏惧和伤心都没有。甚至，不觉间再往前迈了两步。

“陈公子。”灵海回头道：“你是愿意和你的家人朋友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还是要铤而走险，走上一条未知的不归路？”

见到藏天洞的人出现，封辞和盛齐皆不知是该更紧张，还是松口气。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也进不来，形似哑剧。

莫长固抓着封辞追问，见人答不上来，怒道：“你这一路跟着他，保护没保护得了，连这些是什么人也都不清楚吗？！”

“长固，别这样。”盛璟用劲不大，慢慢才分开二人。

莫长固几次欲言，终是止住。忿忿瞪了封辞一眼，徒劳拍着那无形的屏障。

陈堂雪收回目光，“灵仙人，稍等。我想问一下——”他走到灵海身旁不远，看向闻生名，叠掌躬身行了一礼。道：“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此举惹的藏天洞众弟子蹙眉相对，“陈公子，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师父。”

陈堂雪回得坦然，心里涌出一股坚定，笃声道：“是他让我坚定了修道的决心，教我所有想了解的一切。”

灵海眉心难得闪过一次煞气，“你大可以四处去问问，看哪位师父会教给自己徒弟禁术！”

被如此质疑，闻生名似乎仍不打算为自己解释什么。同样，陈堂雪也未追问。

他看着灵海，淡淡道：“它们会被归为禁术，只是大多数人用错了方向。学归学，用归用，只是把这种速成的法子拿来傍身，也算罪过吗？”

灵海认真道：“若能真正领悟正道之法，就知它们的能量和威力远胜邪门歪道。不仅不伤身，于人的心性也大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