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闻师语心寒痛彻骨

处。陈公子，我知你看重情义，但切莫把自己拉下深渊。”

闻生名不慌不忙道：“灵海，你们站在什么立场让他远离我？晚奉的金弥天光，和问仙林的山火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只字不提？我对他或有隐瞒，但和你们的欺瞒并不相同。堂雪，我这次回来的确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听到金弥天光，藏天洞四人面面相觑。他们被迫封山多日，从未得到过这个消息，这要如何劝陈堂雪？一时无言，皆看向灵海。

闻生名继续道：“一旦成功，你我师徒二人皆能改变命运，回归自由。”

陈堂雪心头悸动，滋生着向往。曾极力阻拦铜门现世的也是他，可在他这里，原则和底线不同，是可以改变的。若是从前，他恐怕立刻就会答应。可今天这一去，舅舅、封辞，九哥，席如忌……所有人，也全都要舍下了。

终躬身道：“对不起，师父。我如今灵骨不存，修为尽失，恐怕无法帮不上您的忙。”

“灵力的事我自然有办法。”闻生名举止自若，似乎仍不失望。只是眉心微蹙，痛惜一闪而过，“堂雪，你这二十年过得辛苦还是幸福，我不妄议。我只想问，一万年换人间的数十年，你觉得值得吗？”

陈堂雪呼吸一滞，看着他怔怔道：“数十年，是什么意思？”

“今天这一趟，我并不是想强迫你跟我走。因那日你说若下辈子有缘，愿我们还能再续师徒情分——你是我在这世上隔了几百年唯一的徒儿，堂雪。”

闻生名双眼并无寻常人该有的光泽，此时却流动着似是伤心、又难以言喻的东西。话很残忍，所以他慢声道：“若不面对真相，这一世枯骨销亡，即是你烟消云散的瞬间。”

不需再说，寒意登时就倒灌了全身，肩膀僵硬地发酸发疼，才一激而醒。头皮仍如针刺，只是也全顾不上了。看着他和灵海，颤声确认道：“骨头消失，我就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上吗？是吗？灵、灵前辈，他说的是真的吗？”

见问，灵海摇摇头，诚实道：“陈公子，我所知亦有限。但你要知道，当下才是最珍贵的瞬间。何为真相，何为纷扰，你要用心辨一辨。一子错满盘皆输，走错了路，代价未必是你、是我们，所能弥补的。”

往常在有人质疑他的时候，封辞总会以行动或语言给予支持。那这一次，还会吗？

他看去时，见到一张急到通红的脸。封辞看着他，不知在说什么。又转向藏天洞众人，似乎想让他们放自己出去。

“这不过是他的一世历劫，而你呢？”

闻生名这一句话袭来，陈堂雪登时如遭雷劈，心口痛到似被人砍了一刀。眼前忽明忽暗，忙抓住路边的石灯柱，深深喘了口气。后怕间，他终于才明白，别的都不值一提，这才是他和封辞之间最大的差距。

是凭他自己，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闻生名终于走了两步，他眼里只有陈堂雪不欲和藏天洞众人费口舌动手脚，也就止步。叹声道：“很久以前，我也曾像你一样怀抱希望，用尽一生赤诚创办恭心殿，教导着曾追随我的弟子。”

陈堂雪颤颤看向他。

“你知道你为何会生在莫家吗？一个承过诅咒剑的家族，天生骨弱，并不适合修道。如果你这一生过得如同寻常人，将永无拼搏一次的机会。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务必修道，无论禁术的原因。

“你身后这些人，也是同样。他们曾和别人流着相同的血，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曾和别人谈笑风生，知己相称。若你有所爱之人，也终将和另一人定白首之约。你竭尽一切求来的这些，他们早就体验过了，并且，也还要继续体验着。就算他们把每一世都记起，有你的这一世，可能也不值一提。我并非要你伤心，而是亲眼见过。”

他每一句都像从山头轰轰滚落的巨石，陈堂雪躲的胆战心惊，却仍没逃掉。此时再看，这些人还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