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闲茶笑谈桌上字

见人转身，封辞本欲相扶，陈堂雪却避开了，“不用了，反正认识我的人也不多。”

刚才提出易容换脸，不过是为了继续表现他的警惕。从确认明寻不简单之后，会不会被发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没人揭发举报，那便边相处边打听，若引来九莲台，也能看看明寻有什么办法保他。由此可推测朝明和那暗中的帮手，到底有多少准备。

其实还有一点——关于天宫，关于恭心殿，和那个东西。怕心中所想的这些，不留意会让封辞听到。

国仇家恨，的确是很光明正大的理由，但直觉总是告诉他，那东西不会背负此种使命。说自己碍眼，也不像是转移视线的手段，而是当真这么觉得。

恭心殿明明前程似锦，何故落没地如此之快？必然有非同寻常的原因。如果真和他师门有关，是因为他师徒二人都出身盛澜，才——不对！

他猛然一惊。错了，全错了！他遇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分明早于拜师之前！也就是说，的确和恭心殿无关，确然是冲他来的！

那所有的这些事，可能……

见人越走越慢，站定后，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前方。若不是脸色生白，差点真当他在打量那家豆腐摊。

封辞安静久了，总这样可不像话。道:“晃什么神？明知不高兴还要听，净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听就能高兴了吗？”陈堂雪笑了笑，“那这世上最开心的应该是失聪的人。”

闻言，明寻道:“那你想要什么？”

陈堂雪笑意更浓了些，不过很快就黯下来，“我想要的，你们没谁给得了。”都是局上棋子，谁又能帮谁。

他这笑里还杂糅着一丝同情和愧疚，这三人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只是都不明所以。

阿良扶人走在前，极小声道:“刚才为什么，还回来？”

“对我来说，现在在哪儿都一样。”

察觉到人情绪不高，阿良也有些难过。见前面是稍有轰乱的街区，提醒道:“慢点，我们走边上。”

可他身板瘦小，尚不及陈堂雪高，一进人群立马就被撞歪了。手一松，登时吓道:“阿陈哥！”

陈堂雪一手撑住柱子，一手被封辞拉住，拽了回来，“人多，指望不上他。”

阿良满脸通红，左耳听着封辞的“指望不上”，右耳又被明寻念叨了两句，连连道歉。司芜邪默默走在一旁，视线停留在陈堂雪二人身上。

封辞几次想用凝声珠，但陈堂雪总攥着拳头，始终未能成功。

“你闹什么脾气？东西不是给你挂墙上了？”

陈堂雪松了口气。封辞这么说，表明他想问的就是那本书、那场梦，想必还是怀疑和明寻有关。遂摇头道:“没生气，走累了。”

几人遂上到手边一茶楼。

小二笑容满面道:“几位客官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他自然看着大家都望向的人。陈堂雪道:“茶随便上，好喝就行，再来三碟点心。”

“好嘞！”

小二一走，桌上就陷入了沉寂。忽地，阿良抿唇拍了拍陈堂雪。

“怎么了？”

两人坐着一张长凳，距离很近。顺着指向，两人头挨到一处，看向桌侧。

桌侧浅刻了三个稚嫩扭曲的字，“好运桌”。陈堂雪正要笑，忽觉指尖也有些崎岖。正身一看，也发现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只此一桌”。

阿良见他似有发现，也凑了过去，两人一齐笑了。

明寻怪道:“你俩笑什么？”

阿良正要老实回答，却被陈堂雪拦下了。淡然道:“你桌侧刻字了没？”

明寻低头一看，又怪道:“有。什么……别无，分号？”

阿良忍红了脸。陈堂雪看向司芜邪，“你呢？”

方才他问明寻时，司芜邪便看过来，很快道:“有。刻得不清楚，但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