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魇梦取签却为下

灯火徜徉，人潮汹涌。颓垣赴火，荒芜寂寥。

再热闹漫长的梦境，概括下来也不过十六个字。可即使如此，即使只是梦中一游，漂浮的心绪却像扎到土里的树根，终于有了依托。

恭心殿，并非后继无人。他的师父，仍然有他记得。

“提醒一句，你若再插手朝明的事，将来恐要进退两难。”

是那个东西的声音！虽说提醒，却颇有看热闹的意思。陈堂雪猛地抬起头，眼前仍是燃烧的火海。

“你怎么会在这儿？！”

思绪急转间，他猛有一个猜测。

“是不是你劫走了我师父？！恭心殿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说话！”

听见两声似带嘲讽的哼笑，陈堂雪忽然又有了一个想法，“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和我师门有仇？你做这么多，根本和朝明无关对不对？！”

眼前火光淡去，成了白茫茫一片。与此同时，头顶忽有密密针刺般地痛意袭来，一瞬间，脑海闪过莲花图徽。关徒，盛澜王宫，金甲将军。那时听骨听到的，原来是……

“阿陈哥！”

“陈堂雪！”

见几张模糊的脸，陈堂雪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却被几人拦住。明寻道:“别乱动，有针。”

原来那阵针刺痛觉并非假意。可这些人围着他，还施针做什么？晕眩残余，他皱眉微眯着眼，道:“你们，在干嘛？”

司芜邪道:“是他。”

他看的是封辞。封辞则环着两臂，神色不满，却未多言。陈堂雪不解。

明寻道:“还不明白？你要没少什么东西，当正常人会这么轻易被魇住？”

“什么？”他不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什么什么？”明寻简直要被他的白痴问题气着，无语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都出不来？”

“那不是——”陈堂雪话音一顿，被一团跳跃的火光吸引了视线。

火盆旁是一本打开的书，明显被撕了一页。他心头一怔，视线凝住不动，“那在干什么？你们烧了什么？”

司芜邪依旧简单道:“你昨晚看的那本书。”

“你看看外面，中午都快过去了。”明寻催促阿良去热药，又道：“可怜那八九百年前的人做什么？真是给自己惹麻烦。”

“谁让你们烧的？！”陈堂雪终于回过神，一下坐起，挣扎道:“放开！”

他目光全在那火盆上，心虽至，人却远。也不知抓着谁，急道:“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们烧书干什么？！”

“那书有问题。”封辞终于开了口。

那薄薄一页纸估计早已成了灰烬。想到这儿，陈堂雪忽收了力气，闭起双眼。

明寻上不得前，怪道:“到底谁是大夫？二位要散好心也换个时候。”

待人让开，他上前把着脉，缓了声道:“还有哪儿不舒服？”

陈堂雪双眸紧闭，回忆着那画像和短短几十字的介绍。待模样在脑海中留下痕迹，不会轻易消失时，才睁开眼。

明寻道:“清醒了？”

陈堂雪舒了口气，拧了拧眉心，“到底怎么回事？”

“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至少我是第一次遇到。”

明寻说罢，皱眉道：“今早阿良喊你不醒，因脉象正常，我们都当你累了，也未在意。直到将近中午吃饭，你还是昏而不动，额头又忽然开始出汗，我们才发现不对。

“这屋是个大通铺，谁昨晚要动手害你，还不至无人察觉。吃穿用度也是所有人一起，唯一能出问题的，只有你多看的那本书。那画像尘埃褪去，它的主人应该执念很深，而你昨晚看书的时候恰巧又用了感情，大概是被他感应到了，就像回光返照一样。你那梦里，应该是他吧？”

陈堂雪没有否认，也不想让他们起疑，淡然道:“所以是因为这本书，我才做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