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半前尘古书遇恩师

一问落，屋子还是静静的。

“你们有病是不是？”陈堂雪骂完，甩袖就走。司芜邪起身拦道：“我出去，你们有事先说。”

闻言，明寻道：“我的事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狐王有事先请。”

“我跟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陈堂雪顿了顿，转而道：“复杂的话那就明天再说。”

听人声音透着疲惫，明寻道:“那你先休息，之后再说。”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方向却不同。明寻顿足正要问，封辞已然跟上道：“散步吗？我陪你。”

“不用了。”

他声音淡淡的，却不容别人争取。封辞目送人撑着竹竿，一步步走远。

那镜子不知被谁搬到了线内，陈堂雪用竹竿挑开红布。天上一轮月照在镜中，幽远又明亮。

他从脖间取下装着青沙的锦袋，看向镜子，低声道：“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神族，出尔反尔吗。我要见他，让他过来。”

“你想见谁？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想见谁就能见吗？”

“拦住它！”

“放肆！守镜人何在？鹿族何在？！”

几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一人道:“镜阵已布好！”

啪啦，啪啦……似是镜子碎了。陈堂雪微微回神，再看，眼前的镜子虽幽暗不明，但依旧完好无损。掌心的锦袋却微微浮动，发着烫意。

“截住那根竹子！风阵如何？”

“风阵集结完毕。”

听见这个声音，陈堂雪惊愕哑然，心口一阵剧烈收缩，密麻酥烫。就像是很久前的旧伤，被铁钩刺条反复刮擦，重又裂出鲜嫩的伤口。紧跟着又被一壶刚从炭上提来的热水滚过，千疮百孔冒着烟。

“你也要，站在他们那边，是吗。”

“制定规则的不是我和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起风吧。正好一起看看，凭我这万年之久，到底能不能挡住你们神族的风镜双阵。”

“你能不能再等一等？”

“等一等，说得好容易。你是不是忘了长瞬宫外，初见的时候……不，不是你忘了，是我忘了。你已经下界历劫两次，当然早忘了不能下去的那种期盼和煎熬。”

“我没有忘！”

“开阵！”

在一片乒砰哗啦声中，有一群人的声音亮如洪钟。“擅闯此碑者，诸天仙神永不护佑！即使转生为人，亦将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诅咒，天神居然也会诅咒别人。

深蓝近黑的夜空众星闪耀，像无数只紧盯不放的眼睛，在等着看他如何应咒。

“你恨他们吗？”这一问转瞬即逝，就像是错觉。

可答案却是肯定的。怎么能不恨！不求庇佑，何故要出尔反尔，并横加诅咒？！

但一想起那东西说将来杀他的会是何人，这份恨意，忍不住就掺杂了恐惧和退怯。以他和封辞目前的关系，若要反目，只可能是为此事。只要他二人都……

镜面无波，却似照见他心上喧嚣，时明时暗。

忽然，身后映来一团光。不是封辞的脚步声，陈堂雪将竹竿格在身前，“谁！”

“对，对不起，阿陈哥。”阿良想上又不敢上，半伸着手解释道：“天黑了，我怕你，看不见，腿不能摔。”

“抱歉，是我想事想出神了。”

陈堂雪搭上他手。这才发现，阿良一个普通少年，手却比他还热。走了两步，伸手道：“我来吧。”

阿良犹豫了一下，还是照他意思，把灯笼递了过去。又担忧道：“阿陈哥，你刚刚说‘很什么’？很累吗？”

陈堂雪顿了顿，点头道:“有点。这边有地方休息吗？你直接带我去吧。”

“有的。好。”

边走，陈堂雪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良迟疑一声，歉然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