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雾河旧人（2）

陈堂雪瞳孔微缩，刚侧过身，一只手已然掐上他脖子。

封辞沉着张脸，手上并未真用力，也不曾闻见血腥味。陈堂雪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去推他，又分了只手绕去背后关窗子。刚关了半扇，门外忽惊叫连连。

“起火了！”

“着火了！快跑！”

是意外还是有人捣乱？陈堂雪来不及多想，握住人手腕，以口型道：“用力。”

封辞眸光激荡，将人一拽，“啪”一声合上了窗子。

没多久，烟已经从门缝飘进了他们屋中，看来火势不小。陈堂雪咳了两声，埋在人肩头道：“快走。”

冲下楼时，楼上已火光熊熊。不远处挤了一堆人围观，还有部分人叫着冲上去救火。二人挤在人群中，边走边用凝珠交流。

陈堂雪这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场不太愉快的叙旧而已，两句说罢，忙去问他那边的情况。毕竟封辞这次回来没戴面具，用的是真容。

原来，封辞离开客栈后不久，就遇到一群人跟踪使绊。他本想摸摸那些人底细，但又担心陈堂雪安全，不久便反客为主，露了一手“偷天换日”。

此行既要扮妖，除了凝声珠，他还和藏天洞请教了几个办法。而这招“偷天换日”，可以在瞬息间变换不同容貌。那些人打不过，胆儿也不够大，受了伤就走了。

封辞说罢，又道：“帮你拖延恐怕只是借口。现在妖修不能外出，他们应该是怀疑我的身份，来试探的。”

两人已挤过人群，听到这儿，陈堂雪低头看向他腰间——是有剑，却不是枫染。封辞挑了挑眉，心道：“藏天洞很客气，又让我挑了把剑。”

既无人遮挡，陈堂雪作势挣开手，随后掩袖按着喉咙，咳了几下。心里忍不住道：“那是当然，自己人能不帮么。”

这时，一女子热情招呼道：“两位公子是从客栈逃出来的吧？要不要上我家喝碗茶？”待人垂手望来，她笑音忽止，怔怔看着眼前人。准确说，是看着陈堂雪脖间那一片深红。

封辞揽住人，含笑道：“怎么，在看什么？”

他声音低沉暧昧，却并不引人遐想，相反，只让人觉得汗毛倒竖。女子僵着笑容，默默退回了自己的茶摊儿。

陈堂雪微微扫视一圈，阿良和明寻也不见了踪影，但是不是真的走了也不可知。与此同时，封辞忽然扶住他，亲切道：“走吧，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休息。”

既是妖，性情反复无常也合情理。陈堂雪随意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换了张脸。二十四五的模样，五官清秀，要是不看衣服和佩剑，活脱脱一个儒雅书生。

见人愣住，封辞停下道：“这么好看？”

陈堂雪道：“你上过学堂吗？”

他愣头愣脑一句，封辞微微压了下巴，嘴上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从前也想过去学堂，但家里没准。”

见人如此笑着说出这句话，封辞忽然后悔给了答案。见风大，拉着人走向路边。

黑袍易主，披在了身上，不知他想干什么，陈堂雪也没问。直到看见他新换的脸，整个人直了直，下意识道：“你干嘛？”

“莫长固”微微一笑，“不干嘛，走吧。”他说着走，脚上却顿住了，看向一处道：“滚开。”语气不凶狠，却满是不耐和轻蔑。

那人颤声道：“两位公子，行行好。给点钱吧。”

这个乞儿不是别人，正是阿良。他不知从哪儿捡了个破碗，明明害怕，却坚持不懈地跟在后面。

陈堂雪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阿良就是这么个场景。一个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的人，此刻再扮上这幅狼狈样子，他实在没法视而不见。慢下道：“你走吧，我们没钱给你。”

“谁说的？”封辞偏偏相反，抛着一块碎金子，朝阿良招手道：“过来。他没有，我这儿可有不少。”

阿良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