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妙笔囚笼
色不减,只得点点头取了玉盘回去了。
小狐狸向前伸了伸爪子,鼻头抽了抽,只觉得空气里尽是湿气,于是将头换了个方向,重新将身子蜷起来开睡。
对于林九这懒散性子来说,只要挑个好地方,天晴时好眠,阴雨时也一样。
不知又过了多久,半梦半醒混混沌沌间,她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什么东西圈起来往外拖拽,于是条件反射般半眯着眼睛张口就往身侧咬下去。不过齿尖刚刚触到来物,一股浅淡又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便下意识的睁开。
目光所及是一截玉色的手肘,再往后是面无表情的秦斋主,林九长大的嘴微微一僵,鬼使神差间收回了尖牙,将咬便成了舔,眯着眼睛讨好般地轻轻舔舐了两下那玉管般的腕骨。秦悯将她从假山的石洞里抠了出来,然后抱回了照月楼。
天空中的黑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地上又是一片刺眼的光芒了,被光亮所扰、幽幽从睡梦中醒来的林九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摇一晃的大尾巴便完全僵住了。她被秦悯放在桌案上,身下是厚厚地空白纸张,周围是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
凭着先天的灵敏的直觉,林九很快就感到一阵不同寻常地寒凉从身侧侵过来,于是她偏头看过去,那里放着一只纹路模糊地空笔洗。根据往常的经验,有法术附着的玉制之物都不是什么凡品,她天然地觉察到了一股危机,身子便不由地躲向另一边,甚至险些掉下案几。
秦悯一手执袖,一手取了一支印有凤鸟纹的朱砂墨在砚台中慢慢研磨,见小狐狸似是想要跳下桌子,便将她一把捞了回来。林九试了几回都没有成功跳下去,也不敢硬刚,只是看着沙钟里的不停下流的沙子焦灼不已,不由抬起一只前爪扒拉了两下耳朵。
很快黑色的砚台中就盛满了红色的墨汁,秦悯用一支笔吸饱了那红色,然后修长灵巧的手在林九身扁快速游走,于是发黄的纸张上很快便出现了一连串以弧形排列着的字符。
尽管这些字符彼此之间留有不窄的空隙,但一眼望过去依旧有给人以一种具象的逼仄感。随着纸张上的字符越来越多,前面的字符就像人被逼到角落待不住了一般从纸张上站立了起来,并且持续不断地往空中挪动。
林九还没见过这种术法,便也惊得随着那字符站了起来,慌乱地抬起前爪往后躲。然而她还没退两步,皮肉就碰到什么很烫很烫的东西,甚至烫得她一激灵。躲藏过程中她挨到了旁边的字符,又被烫得惊跳起来。一串串的长字符挪到空中后逐渐连接,逐渐变成一个字符做成的牢笼,而且再有三四行就能完全闭合了。
小狐狸懵懂地来回扭头,因为怕烫只得缩在字符中间,它求助地看向秦悯,却见他还在飞快地运笔,这回她看着那玉管一般的漂亮腕骨也不再是只觉得赏心悦目了,反而有一阵发自内心的愤怒涌上头顶。
小动物愤怒上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烫不烫的,只见的她两只爪子穿过字符缝隙往前一伸,呲呲呲几下就将承载着字符的纸张抓地乱七八糟。那些字符似乎是因为被外力破坏掉了秩序,移动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林九见这招果然有效,又将那朱笔也一并夺过来,使劲用爪子薅那笔锋。那朱笔只是普通的毛笔,所以没几下就被薅秃了,可她仍不解气,见秦悯一只手还在停在纸上,一口便咬了上去。
男子看着气急败坏地叼着自己虎口的小狐狸,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气得是这家伙竟如此莽撞,本来几句老实服软的话就能解决的困境,竟被它搞得这般鸡飞狗跳——碎纸遍地,朱砂乱飞;笑得是虽然它一副气昏了头的样子,却也没敢真将他的手掌咬个对穿。说起来虽然他法力深厚,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在没有防御的情形下也难敌野兽的咬合之力。
纸虽碎,笔又断,然而那些已成型的字符威力不减,依旧在半空中规律地移动着,小狐狸不时被那字符碰到,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