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仆市井寻觅

三

皇宫。

紫宸殿内，铜鹤，瑞兽，四周的香炉，都飘出袅袅青烟。带着淡淡的檀香，升腾。大宋天子赵炅，美髯飘飘，目光炯炯，正襟危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严肃，冷漠，没有一丝表情。

枢密使曹彬禀报：“有雄州知州贺令图上表道，辽景宗去世后，契丹二百余部落不服幼主，纷纷起哄。辽主耶律隆绪年幼，国事听凭于其母萧太后，请圣上抓住机会再次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

太平兴国三年，即位不久的赵炅急于建立功业，率军亲征收复北汉，乘胜攻打幽州，遭遇劲旅兵败高梁河。现在箭伤常发，仍然心悸，重提收复幽云十六州，然已无力亲征。赵炅命枢密院迅速拿出北伐方案，令潘美，王冼等诸将重整兵马准备粮草。

位列前排的楚王元佐撩起长袍，跪奏道：“收复幽云十六州，儿臣愿出战带兵。”

开国元勋潘美起步向前，奏道：“末将请求再次领兵北征。”

枢密使曹彬奏道：“臣愿重披战袍领兵。”

赵炅：“元佐、潘爱卿、曹爱卿忠心可鉴。”

这时，宰相赵普闪出班外，长揖不起：“北伐之事，还是应当从长计议。”

赵炅挺直了身子，说：“赵相请起，这事你不必操劳，让枢密院与诸将去准备吧。”

立在左侧廊前的韩王赵元休，身板挺直，颔首低眉，始终是洗耳恭听的姿态。

父皇站起来时晃了一下，站住了，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细心的元休明白了，赶紧闪到台阶边搀扶。

御医院专治外伤的王皓元匆匆赶来。

赵元休抱住父皇的腰，御医帮皇上右脚衬裤褪到膝处，可以明显看到，两处箭伤疤痕，都红肿起来。

王皓元打开药箱，剪了一大块干净白布，挑了药膏涂上，又用白酒清洁伤处，再将药膏敷到脚上，用白布裹绑好。

怜子如何不丈夫。高高在上的皇帝伤痛中体察到儿子的孝顺，有点恋恋不舍，他转过身来，说：“三儿有空多来陪陪联，马上就是重阳了，父皇好了带你们去狩猎。”

元休满含着泪水，跪下：“儿臣知道了。”

赵炅唤过王继恩，说：“再过几天就是重阳，今年的皇室狩猎照样进行，告诉皇子皇侄们，朕也参加。你去准备吧。”

赵元休急匆匆出宫门，张耆和夏守赟仍在那里等候，回到韩王府。

韩王赵元休换了一身浅蓝色斜领的锦缎学子服装，头戴蓝色万字巾，腰间系一条深蓝绣花宽腰带。再望望张耆，他脱下了九品官服，换上了一身淡褐色短装，束褐色头巾，一条黑色布围巾系在腰间，俨然一副仆人模样。

两人出了王府，上了马，韩王在前，张耆紧随侧后。

大相国寺是一座隐藏在闹市中的古寺宝刹，位于汴京最繁华的鼓楼东侧。

大相国寺外院中庭可容万人，每月五次开放百姓交易，凡是市面上流通的服饰、文具、药物等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各类交易，尽萃其中。

张耆牵着马在前头开路，韩王骑在马上观望，喧嚣之中，哪里有他赵元休心中的倩影。好不容易到了弥勒殿前，元休下马，吩咐张耆捐些银子，讨些香来。

赵元休将三根长香点燃，来到菩萨像前，举香便拜，心中默默许愿。

鼓楼附近的街市，一家家客栈都找了。

张耆思怔半响，说：“公子，你不是说她背着琵琶还插着鼗鼓儿，说不定与文化市场有缘，要么，我们往西角楼街市，哪里或许能碰上。”

从西角楼街中间插入，张耆远远看见西头正街新平瓷行门前，有位五六岁的小女孩靠在门边，他立即下马。

“小孩子不说假话，公子，我去问问便来。”张耆将枣红马的缰绳也塞到韩王手中。

“小女孩，你真好看。”张耆走近，招呼女孩。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