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炉火

“那小家伙可不得了。”丑老叹息道。

“与其说老夫教的，不如说是他自学的。”嘴角弯起一抹隐秘的微笑，语气颇为自豪，“耳濡目染吧，他拿着我的笛子玩了一会儿就把你父亲的曲子吹了出来，还有模有样，那时候他才六岁。”

“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一个四岁的小家伙用一片树叶创造了我此生最爱的旋律，该如何形容……最纯净，可以净化心灵，只能这么说。”丑老接着说。

世一想了想说，“我父亲？”

“没错。”

“是不是您在庙顶上吹的那段旋律？”

“你听过？”

“我父亲留下的谱子里就有那段旋律，您说最纯净，可以净化心灵，我立马就想到了。”世一没见过父亲，更没有听父亲演奏过，但音乐是不会说谎的，在他看来，揣摩父亲留下的谱子，就是最真实有效的了解父亲的途径，将这些谱子烂熟于胸倒背如流只是小儿科。

“原来如此。”丑老若有所思，“怪不得那段旋律唤不醒情绪失控的你。”

“不，其实那个时候我清醒得很，在见到您以前我就怀疑您是我父亲，亲耳听到您吹奏我父亲的曲子后就更确定了，所以我当时，很愤怒……”

“老夫若是你父亲你还生气了，这算什么逻辑？”

世一尴尬地笑了笑，又正色道：“如果你真是我父亲，你就是个抛妻弃子，没有责任心，自私自利的畜牲，你在丐帮做长老，呼风唤雨，弃妻儿于不顾独自享乐，即便是这样，我的母亲还不停地给我说你很优秀……”世一说着说着热泪就流了下来，情绪愈来愈激昂，语气近乎咆哮，“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他一面，你知道我母亲为了养育我受了多少苦吗？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懂。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是我父亲，我甚至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丑老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聆听着，感受着，随后搭着世一单薄的肩膀，笑着说：“庆幸的是，你父亲并不是那种畜牲。”

世一神情没落，心想这实际上是不幸，哪怕是畜牲也远远好过看不见摸不着，好过生死未卜。

“这张相片能给我吗？”世一问。

“拿去吧。”丑老说。

随即拿起世一那张泛黄的老相片问道：

“另外两个人是？”

“老夫记得你说光贤是十六年前消失的，那他离开丐帮之后那四年你多少知情。”

他的思维总是如此犀利，清晰。

世一接过话茬，说起了那些自己得知而丑老和孙猴子有所不知的，关于父亲的事。

除了——“黑谱”。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溜走，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晃眼间，已是第二天傍晚。

据丑老说，光无事帮主除了会丐帮代代相传的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这些功夫外，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更是了得，丑老用了“举世无双”来形容。丑老吹拉弹唱的功夫就是光无事所授，曲子则是跟光贤学的；帮主消失一周后，丑老在他常去的泊鹜湖中心的凉亭里发现了他的笛子，曾怀疑是帮主的仇家所为，暗中调查却一无所获。后来那笛子由光贤继承，再后来就保存在世一家中的那看起来很高档的柜子中，沉睡在最上层细长的木盒子里。

光贤确实是二十岁那年离开丐帮的，与老雷初遇他的时间完全吻合，至于光贤离开原因嘛，丑老说：“那是迟早的事，他的心早就飞到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去了，老夫早知他总有一天会走，只是没想到一走就是二十年。”

但世一认为，父亲离开丐帮绝不是因为憧憬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而是另有原因的，因为以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若想扬名立万实在轻而易举，而他却隐姓埋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学校当起了音乐老师，过着平淡的生活。

此外，世一还问了叔父，也就是帮主的大儿子光贤的亲哥哥，以及奶奶的事。

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