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镜花水月的妄念

春去秋来，从余望舒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初秋，已过了两个季度，转眼岁旦如期而至。

迟府一家不屑去迟三爷家，又碍于迟老夫人稳坐高堂，迟家几口人去迟三爷家打了个照面，草草吃了饭就回家了。

过了岁旦，去拜访迟夫人的娘家时，迟老爷一家则是精心准备，迟夫人忙里忙外招呼佣人们搬运各种物件，迟家一片热闹繁忙。

“你小心着，这是给大嫂的玉镯，紧着点，别摔了。”

余望舒见着迟夫人如同打仗的将军一般指挥，女子回娘家果然上心。一想到此，余望舒突然有些伤感，一年春节的到来，以往这日子，自己与父母其乐融融，如今只能见着别人阖家欢乐。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思绪让她难受，她伸了手望着空中星星点点的雪花，眼底染霜，这细碎冰洁的琼花可否飘回自己的故乡寄去她的思念。

沉浸在思乡情绪时，身上感觉温暖，迟弦笙仔细的给她披上一件银白色狐狸皮里子的鹤氅，领子上雪白的软茸兔毛衬得余望舒肤如凝脂的皮肤更有光泽。

迟弦笙给她系上领口处的带子温言细语：“舅父家离着磐石城有些路程，山高路远，多披着点，以免风寒。”

祁柠月瞧着这一幕有些心酸，他眼中只有余望舒，从未对自己有过半点关心。有些人争抢不到，别人轻易得到却还不想要，想着那日余望舒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此刻只觉得讽刺。

余望舒掩了眼中的忧郁，浅笑安然望着迟弦笙，迟弦笙垂了眼，牵起余望舒那有些冰凉的手：“走吧，东西都装得差不多了，我们到马车上去，外边凉。”

余望舒回眸望了一眼祁柠月，有些无奈，她不好离得迟弦笙突然生疏，若再像上次那样自己也不好收场，只得依着他牵着自己上了马车。

宽阔的马车里，软绒绒的棕色毛毯让梨木马车里有些温暖，迟弦笙把两边的格子小窗关了，天寒地冻灌了风进来就不好，他在一旁的角落里拿了个紫色小暖炉放到余望舒手里：“你手都冰凉了，暖和一下，一路舟车劳顿，给你准备了些蜜饯、杏仁，打发些时间。”

迟弦笙给她递了暖炉，又拿两包油纸包的吃食放在余望舒怀中。

余望舒垂眼见着这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心里有愧，她拿了包递到迟弦笙手里：“少爷，你给柠月送些去，丫鬟婆子们都帮着夫人准备礼品和必需品，丫鬟们没少爷这般周到，你也别冷落了人家。”

迟弦笙没有接，他知道父母有那层意思后，心中排斥祁柠月，正常关心他也不愿。心中想着自己不理她，时间久了便也生疏了，她也就自动退出。

余望舒了解他的想法，她连哄带骗：“少爷，你若不去，我便也不要，我与柠月坐一辆马车去，不理你了。”

余望舒说完把两包零嘴放在迟弦笙身上，起身便要出去，迟弦笙拉她坐下，只得对她没办法：“你坐下，我去便是，你就吃定我的。”

迟弦笙只得无奈随手拿了一包出去，余望舒开了马车一边的窗户，迎着北风伸出头。瞧着迟弦笙将一包零嘴递给正要上马车的祁柠月，祁柠月微笑接过，二人客套一番，迟弦笙转身便走，祁柠月却一直目送着他。

这也算个好的开始，即使他二人如今客客气气，时间久了只要不生厌便也能成了佳话。余望舒感叹，才子佳人，这个时代他们才是良配佳偶，自己与迟弦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妄念。

在漫天风雪中，湿漉漉大地里，迟府的几辆马车浩浩荡荡朝磐石城外行驶而去，出了喧嚣的城池，一路的高山流水，苍茫景象。

行车途中，余望舒吃着零食和迟弦笙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原本外面只是风雪的声音，此刻有了些喧闹的声音，余望舒开了窗探出头。

这座城池繁花似锦，一点不逊色磐石城，一路热闹锦绣，马道两侧的古楼挂着各种各样的大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