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生不易

白沢话音落下，主动让开身位，道：“诸君请进。”

众妖怪一阵惊疑不定，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进入大殿。

它们是妖怪不错，但多是些山野精怪，法力低微，吓唬吓唬普通人倒行，遇上真正的修士，多半沦为食物或是材料。

这种事小妖怪们屡见不鲜，自己的兄弟姐妹多数被修士拿去当了皮草。

眼下，殿中的少年修士竟然不擒杀它们，反而对妖怪的盛宴感兴趣，让众妖怪怀疑妖生，三观颠覆。

睿智的黄鼠狼化作的小老头一眼看出究竟，暗忖这少年修士定是放长线，钓大鱼，想要擒杀它们中最强的灵目真人。

但它不敢当面说出来，害怕少年先斩了它。

“老爷饶命啊，我们都是些小妖怪，平日里都是躲在山野慌林潜心修行，并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之事，甚至我们很多小妖怪都是吃素，修行多年，荤腥未曾碰过半点。”

耗子精跪地，一众妖怪也全部跪在地上。

豺狼精面色紧张，瑟瑟发抖，小声问一旁的东北虎：“早年间我吃过人，但都是些落草为寇的山匪坏人，我这个算不算有罪？”

东北虎同样面色发白：“我也有罪！我未开化之时，曾进入农家，偷吃了几只大鹅，今日要遭天谴了！”

一个个小妖怪回忆妖生，有小妖怪庆幸，有小妖怪懊悔，众生相皆不同。

“我吓哭过一个小女孩。”

“我在人类家里尿过。”

“有人类想摸我，我跑了……”

白沢见此情景，不由哭笑不得，没想到这群小妖怪这么胆小。

于是他吐出一口气剑，横贯八方，呼啸之间，斩落道观山门建筑，切口平滑，足足四五丈的山门建筑被切落，发出轰隆声音。

众妖怪惊悚，毛发乍起，脊梁骨发凉，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再不进殿，诸位便是这等下场！”

众妖心头一紧，在白沢威逼之下，只得一个个进了大殿，很快大殿挤满了小妖怪。

“往年你们怎么做的，今日便如何。”

众妖怪哪敢多言，纷纷按照往年那般行动起来。

耗子精一招呼，鼠儿子们立马行动起来，乌泱泱的一片，有个头大的耗子拿着簸箕扫帚丶抹布丶水桶清理大殿。

大殿中央的神像也被独眼巨人扛走，放在空旷庭院中。

还有的妖怪在编织蒲团，心灵手巧，手艺老练。

这一番景象惊呆了孟夫人母女。

“妖怪也会做这种事？”孟幻竹捂着小嘴，小声说道。

孟夫人摇头，表示没有见过，不能理解。在她们的印象里，妖怪不都是长得龇牙咧嘴，丈二身高，吃人不吐骨头的。

眼下这群小妖怪的所作所为实在超出二人的理解范畴。

“妖与人也是一样的，有人为了一日三餐终日奔波，也有小妖为了生存学习一身手艺。人与人有阶层划分，妖与妖亦有强弱之分。并非妖怪都是食人血肉，强大无比，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我这般古道热肠侠肝义胆英俊潇洒。”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白沢想起了当初在千铜山学艺时，老道士身边养了一只小妖，是只大黄狗。老道士身死，大黄狗自裁于尸骨旁，让白沢内心震撼许久。

人与人，妖与妖，是不同的，不可一概而论。

孟幻竹收敛俏脸上的惊讶，声音柔柔的，道：“白大哥说的没错，你的确古道热肠侠肝义胆英俊潇洒。”

孟幻竹俏脸略显娇羞，双手揉捏着衣角，大眼睛明亮的望着白沢。

“看来你只理解了后半段。”白沢哈哈道：“悟性也算很强，不算肤浅。”

三人说话间，众妖怪已经把大殿收拾得一尘不染，编织的蒲团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最上方有三个用毛发编织的柔软蒲团，看样子是群妖给三人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