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翠枝

子苓见天色已晚，伺候的小丫头们都下去歇息了，这才俯身在白苓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嫌她粗鄙，可你也知道，咱们二娘平生最恶粗鄙之人。你可曾想过，平生最恶粗鄙之人的二娘为何会带她回来，还如此看重她？”

白苓直来直往的性子，哪里想得到这些。不过子苓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摇摇头，听子苓继续说下去。

“是为了小五娘。”子苓缓缓道，怕白苓想不到这层，又解释的细些，“你看咱们院子里这些人，等小五娘大了，咱们都是做妈妈婆子的岁数了，哪里还堪用。可你看那茯苓，比小五娘大了五六岁，岁数上给小五娘当一等大丫鬟恰如其分。再说，被咱们二娘看重的人自然是有些功夫的，咱们且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茯苓总归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哪里还能越过你的手掌心去？你平日最疼小五娘了，你就当是帮小五娘相看她，且忍她一忍可好？”

白苓心中已被子苓说动，嘴上却还是不肯放过：“可是......”

“别可是了。”子苓拉着白苓将她推进屋去，道，“你这就去将茯苓带去咱们屋子里，好生教导教导她。”

修玉一见白苓进来，就知道子苓劝成了，对着白苓笑道：“我刚刚还在同茯苓说呢，她白苓姐姐是个最善解人意的人，怎会为这等小事计较。”

白苓还是不太喜欢茯苓，但又觉得子苓的话有道理，想着暂且观察观察，勉强道：“二娘又打趣我，天色不早了，我带茯苓妹妹回屋收拾收拾，她今日才来，被褥都没有呢。”

她们下去歇息了，常修玉却一夜未眠。

徐国公夫人丢了贴身的大丫鬟，怎会不着急。只是那丫鬟办的是偷鸡摸狗之事，她绝不敢声张，只敢私下派人出去报个信。

而这个收信之人嘛，除去小郑氏，修玉不作第二人想。

常修玉知道引鱼上勾的道理，既抓了一个，那便让那个做一条漏网之鱼，好露出更多马脚来。

不出修玉所料，次日一早便得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那翠枝受了一晚上水刑便再也熬不过去，嚷嚷着要招，只等修玉去问她。第二个便是昨晚第二进院子西门突然出现个生面孔，还是个男子，那男子以为没有守门之人，进了院子便直奔福禄堂而去。修玉早叫子苓给所有守门小厮传过话，昨晚若有生面孔出入不必阻拦，悄悄记下那人容貌便是。

修玉暗笑这徐国公夫人也是蠢笨至极，派个男子进侯府内宅传话，这哪里是好盟友，分明是猪队友。

常修玉虽一夜未眠，得了这两个消息，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这日竟为数不多地准时去给小郑氏晨省请安了。

一日不见，小郑氏面色憔悴不少，想是还在为翠枝之事发愁，用过茶就摆摆手让她们姐妹四个退下了。

其他三位娘子自然也看出小郑氏今日有些反常，只是于秋月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与修玉交好，也不愿理这些事；施婉筠这几日忙着萧参陆开蒙入学之事，也无暇顾及小郑氏的心情；冯宜君倒是叫修玉去正院喝杯茶聊聊此事，却被修玉以有事为由推据了，修玉只小声丢给她一句话‘夫人等着看好戏吧’。

冯宜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也想到常修玉莫不是在筹谋什么大事，于是也笑着小声还回去：“那我便等着看戏了。”

常修玉回了东院，便催着忍冬快给她收拾成小丫头的样子，又带了子苓和白苓从东院后的月洞门出去，直奔西城。

这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西城租的院子里，翠枝已是奄奄一息，早没了昨日同修玉说话的那股狠劲。

翠枝未吃什么苦，修玉早吩咐过下面，若她要招，便把水刑给停了。

翠枝一见到修玉，开口便道：“你这毒妇，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翠枝欺负修玉惯了，便是如此境遇语气也甚是倨傲。。

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