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修)
绑走,我追上去,却进不了她家门。”
卫昭又捻起一块桂花糕,淡淡道:“这便是他已知道亲事告吹,为了填上窟窿,又将鹦哥卖与他人了。”
“什么!”霁月惊呼,复又跪地,请求道:“求公主相助!我愿跟在公主身边做牛做马!”
“好好的,我要人当牛做马做甚?”卫昭垂眸,冷声道:“你有何价值让我相助?这世上惨事多如牛毛,若人人都只需跪地磕头便能求人解决问题,还学什么本领,都去贵人老爷面前磕头祈求垂怜便罢。”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让霁月脸色更白了几分,她脑内一团乱麻,实在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
“……可我等平民,又有何本事与世家贵族相争呢?”终于,霁月站起身子,抬头看向卫昭,“自出生起,我等贱民命运便已注定,若非广武君洗去奴籍,便连自己的生死也无法决定,再有能力又如何?”
卫昭抬起头,冷笑道:“是啊,再有本领,也无力抗拒贵人的权势。”
霁月的眼神亮得惊人,她大声道:“世家贵族生来就掌握权势,自然有远超我等见识的能力,难道这便公平么?”
“这世道本就不公。”卫昭有些兴致阑珊,“命当如此,便不争么?”
“自是要试上一试!”霁月抬手擦去眼泪,神色越发坚定,“我要带鹦哥离开那个地方!”
说罢,她提起裙摆,一径跑远。
宋猗转过头看向卫昭,目光很是复杂。
“哎呀——”卫昭掩唇道,“小孩子,经不起几句话的刺激,便这样莽撞行事。”
宋猗叹气道:“何苦让人憎你。”
“便都像广武君一般好心,什么脏的臭的都一股脑揽在自己头上?”卫昭嗤笑。
宋猗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鹦哥家中还有个将要娶亲的弟弟,她的父亲是个赌徒,如今要填上这样一个大窟窿,必不能善了……”
赌徒一旦铤而走险,便是穷凶极恶,霁月孤身前去,必讨不了好。
她没再说下去,但卫昭明了。
这样的情况,难道她想不到么?只是无心去管罢了。
卫昭顿了顿,托腮凝眸,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你来。”
宋猗依言坐下。
卫昭伸出手,用力一按她腹部伤口。
宋猗闷哼一声,下意识捏住那只纤细的手。
“广武君,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我自己知道。但你怎能如此大公无私,心怀天下,将我衬托得愚蠢又丑陋?”卫昭眼中情绪翻涌,与那双黑沉的眼睛对视,脱口而出道,“我亦曾是受苦受难之人,你这样的圣人可能渡我?”
宋猗在捏住对方手腕时便卸下力道,卫昭却并未抽手。
她反握住宋猗手背,按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下。
伤口被再度按压,宋猗额前渗出冷汗。
卫昭伸出手指,拂去那串汗水。
她微微张口,舌尖轻舔指尖,感受到那点苦涩咸湿,唇角上扬:“宋猗,你亦只是肉/体凡胎,有痛觉的凡人罢了。”
两人挨得极近,卫昭的气息便在耳边。
艳丽的眉宇间聚拢一股戾气,眼尾猩红,竟有些可怖。
宋猗抽回手,不徐不疾道:“当地常言'一只羊半碗水,半只羊一碗水,一条羊腿两碗水。'这锅石玉羊肉汤无需额外调料,天方亮,便现场宰杀一头活羊,取甜井水并细盐慢煨,将肉炖得软烂,油脂溶于汤中。待冷凝后用铜锅煮过便鲜香无比,公主可要尝尝?”
她的嗓音低沉而平缓,将地方杂说娓娓道来,并未有刻意安抚之意,却让人无法升起厌烦的情绪。
这四两拨千斤之道宋猗驾驭起来显然炉火纯青,就连卫昭一时间也被迫熄了火,眼神古怪地看向对方开合的淡色薄唇。
对方在说什么,虽是听进了耳朵里,但并未立刻进入脑中。卫昭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