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味都早已吃腻,对豆腐这种便宜货自然看不上眼。
张启长叹一声,无奈道:“母亲,儿如今也是养儿方知父母恩。二郎虽不肖,可也是我的亲骨肉!”
钟棉冷诮地撇撇嘴,显然对张泰这个妾生子并不在意。“二郎自幼不定性,学书不成,习字也不成。我舍下脸面为他求来的国子学学籍,可他呢?……罢了罢了,不提了,都是冤孽!我且问你,这等小事为何惊动姚恂?自己悄悄把人抓了,问出秘方,杀了了事!在晋阳,谁还敢动我张家么?”
钟棉能说这番话,也不愧是母子连心了。
张启苦笑了一阵,低声道:“这哪是我惊动了姚恂?是范小三的媳妇去报了官!登闻鼓一响,满城皆惊,压不住了!……不过,此事也并非没有转机……”
张启无奈叹了两声,又将姚恂的主意娓娓道来。
钟棉听完,又问了一个与儿子相同的疑问。“这姚恂,当真向着我们张家?”
张启沉默了一会,终是委屈道:“便是真有异心又能如何?我张家还有别人可用吗?”想起前尘往事,张启更是愤懑。“若非当年钟家幸进先帝,首告于我,儿怎会丢了官职?”
“住口!”钟棉哪里听得张启怨责外祖家,当即一拍桌案高声怒斥。“当年若非你虐民太盛,闹出祸事,怎会丢官去职?那时先帝初登大宝雄视天下,若非你外祖为你周旋,你连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
张启也知当年之事,他是走了背运被刚登基的先帝做了筏子。只是想起这近十年的光阴荒废,心中委实郁郁,不由恨声骂道:“那些贱民!”
不过是趁荒年买了一些田土收了几个佃户,这分明是他心慈不忍灾民变成饿殍。至于主家责罚犯错的奴仆更是常有之事,何以冲击官府害他丟官?
钟棉亦知儿子偌大年纪,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动则呵斥,是以又温声安抚:“想那姚恂前来赴任时,自恃皇命在身,何等跋扈?若非你外祖出力,你能这么轻易压服他么?”
“母亲,外祖之恩山高海深,儿都记着呢。”提起这些,张启更是心累。但凡男儿丈夫,谁愿时时受人恩惠仰人鼻息?张启自认伟男子,自然不愿总是依附钟家。奈何志向虽高,却少了点本事,平时总是郁郁不服。是以,草草表了忠心,他便急忙转换话题。“如今,我只怕李承宗也会寻上外祖家。毕竟,他李家与外祖家也是姻亲。”
“你是说钟榆?”钟棉满脸不屑地扬眉轻斥,“不过是个无媒苟合的庶女,算什么东西?明日我便修书一封,给你外祖……和你舅舅。”
“谢母亲!”张启当下长揖为谢,总算定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