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口中随意应付:“那便多谢各位仁兄好意了。友仁?”
他话音一落,友仁便会意,上前把余兴从塌上拉起来,请到一边座位上,又端了一杯茶:“余公子请喝茶。”
余兴正好说得口干舌燥,接过来便喝了一口,面色微变,看了眼赵星野,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好默默咽下,腹诽道:这赵家还是汴安城第一布商,待客的茶水却如此粗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如此看来,即便是商贾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赵家比起祁家,无论是财力还是风雅之事,都逊色不止一筹。
他放下茶盏,微微笑道:“余某近日登门,除了探病之外,还是受人之托,来为行冶兄送一份请帖。”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柬贴。
友仁得赵星野眼色,接过来送到赵星野面前。路上他已将那柬贴帖粗略查过一遍,确认没有夹杂什么有毒有害的东西。
赵星野拿过柬贴,先不拆开看,而是看向余兴,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余兴还有话说:“上次在红袖招匆匆一瞥,朔白兄对你是一见如故、念念不忘,后来屡次拜托我来邀约你,想要再续前缘。无奈行冶兄贵人事忙,总是不能如愿。这次难得见到你面,总算可以了却他一桩心愿了。行冶兄,你可千万不要拂了他的一片痴心啊!”
赵星野听着他的用词,感觉难受不已——什么一见如故,什么再续前缘啊,还一片痴心……不会说话咱就不说了好么?!
他扯起笑脸,捏了捏手里的柬贴,依旧含糊应付:“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茶水没什么滋味,赵星野躺在床上待他也不热络,余兴传完了话,便打算离开,他起身,道:“今日匆忙,礼数不周,我那里正好有一枚三十余年的老山参,明日便差人给行冶兄送来。行冶兄好生休养,我便不打扰了。”
赵星野总算把他盼走了,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些:“余兄太客气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余兄慢走,我身体不便,就不送你了。友仁,快送送余兄!”
友仁颠儿颠儿把住余兴胳膊,十分热情地把人送出去,口中还不住地捧着他:“现在外边一听那吃人的野兽还流窜在外,都不敢来我们这边,余公子冒着生命危险来看我家少爷,还给我家少爷准备了昂贵的药材和补品,您这个朋友,我家少爷是真的没白交!余公子,您不要怕,若是那野兽来了,小的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那畜生伤您一根毫毛!”
余兴哆嗦得更厉害了,脚下像安了风火轮,一溜烟地往外走。
友仁还嫌吓唬得不够似的,忍着笑意追在后头,时不时地喊上一句“公子慢些”。反把余兴撵得更快了。
看着人已出了门,越走越远了,友仁停下来,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猛地一变脸,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小门房一瞪眼,骂道:“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小门房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合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