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友仁又匆匆赶回书房,一进门,见赵星野已起了身,正由桃儿扶着坐到书桌后。
他赶忙上前想搭把手,却被桃儿一个眼神劝退,只得束着手站到一边,道:“少爷,人已经送走了。”他悄悄看一眼桃儿,暗自纳罕:方才她也一直在么?他竟然没注意到?
赵星野坐下来,打开了那封柬贴,先是看了落款——“朔白敬上”,他微一撇嘴,想到上次见面时那人轻佻的模样,心中不甚喜欢。
更重要的是主角受好像就跟在祁朔白身边!
鲛人族的体质实在邪门,普度寺里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差点被影响心智变成个蛇精病……他可不愿意去趟那个浑水。
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这柬贴烫手,赶紧扔在了桌上。
友仁瞥到柬贴上的内容,疑惑道:“醉春楼?这几天不是正关着门吗,怎么把地点设在那里?”
赵星野听到这话,抬头看过去,眼神微妙:“你知道的倒不少。”
友仁憨笑着挠了挠头,道:“这不是跟着少爷见得多……不是,都是小的不务正业,道听途说来的。和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见赵星野眼神不善,求生欲爆棚的友仁果断改口。
赵星野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好了,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哎。”友仁笑着应是,随后将一些“道听途说”加工一番,徐徐道来。
经由友仁之口,赵星野得知了醉春楼封楼事件更多不为人知的密辛。与此同时,一个少年纵情声色、堕落荒唐的四年人生,也渐渐在他眼前展开。
醉春楼可以说是整个汴安城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同时背景应该也是最深厚的花楼。
传闻,醉春楼最早可是能够招收官妓的,甚至一些王公贵族设宴时,也会请醉春楼的舞乐歌伎前去助兴,而与会之人也引以为风雅,纷纷称道。
后来换了现在这位做皇帝,认为朝中大臣贪图享乐,奢靡成风,于是严打了一波私设宴席,高调狎妓的官员,并规定凡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出入烟花之地,一经发现,罚俸一年,降官三级;五品以下官员直接革职,永不录用,公检法部门人员罪亚杀人,戴枷示众,徒刑二年,虽遇赦,终身弗叙。
如此,上行下效,有官职功名在身之人为了前途再不敢公然招伎,自诩风雅之人自恃身份亦爱惜羽毛,即便招技也不敢再宣扬出口,汴安城中风气也随之一清。
然而,醉春楼看似失去了哪些王公贵族做靠山,没了以往的尊宠,实际上,地上看不见小鬼,那是因为阎罗殿在地底下。醉春楼即便不能再承接宴席,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地位和收入,它仍旧是汴安城,乃至整个皇都三卫城中娱乐产业的龙头老大。
祁朔白的红袖招和醉春楼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没有人知道醉春楼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它只有一个站在明面上的代理人,姓帅,人称帅掌柜。
帅掌柜三十许岁,生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臂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赵星野光听描述便觉得这人和他印象中的“帅”完全不沾边。但又一听对方乃是瑶光境高手,顿时释然了。
毕竟拳头硬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再说这醉春楼,它之所以能成为业界标榜,丰富的服务内容与从业人员过硬的实力,是其成功的基石,而时不时的推陈出新——无论歌舞表演,还是服饰妆容,都永远走在整个汴安城,乃至全国时尚潮流的前端——永远让顾客保持新鲜感,则是它始终立于不败地位的关键。
比如说一年一度号称汴安城娱乐界盛会的花魁大赛,便是由醉春楼首创,起先只局限于一楼,之后因其经济效益实在是太高,其它花楼也纷纷效仿。这年代可没什么产权保护,谁学了算谁的。但醉春楼城府极深,他干脆说动几家大型花楼的老板,联合承办花魁大赛,而其余花楼也可报名参加,之后便形成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