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
过,哭到不能自已,渐渐的,她认清了现实不再哭闹,也不再有期盼,一天天习惯了小院的生活。
她心里明白,如今这世上真正在意她的人只剩下四个,青环、玉环,还有季嬷嬷母子,其他人嘴上说得再好,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维持表面功夫罢了。
小时候都指望不上的人,长大后就更加不必在意了,虚伪的面容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孟娴是个理性的姑娘,又因为成长的特殊性,心里要比其他姑娘想得要多。
刚开始的几年她被坑的次数不少,慢慢在季嬷嬷的教导下看清了宁氏的嘴脸,不再耽于那些所谓亲情,而是专注于自己,以及身边那些一直护着她、伴着她的人。
九岁那年,季嬷嬷终于找到机会避开宁氏的监视,在孟大人面前提起要给孟娴找位女先生,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孟大人听完那番话,又忆起宁氏时常在耳边说长女平庸顽劣,确实需要管教,想了想就同意了。
等宁氏反应过来,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孟娴终于有机会学到更多的东西,七八年下来,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模样。
宁氏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吞掉孟娴母亲的嫁妆,可惜有季嬷嬷在,尝试多次都没能成功,直将季嬷嬷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加之孟娴这些年虽然不得父亲重视,但不可否认,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发优秀,也越发耀眼。
没能将人养废,宁氏也恨的牙痒痒,今年还在孟娴手中吃了几次亏,怨气更甚。
即便如此,宁氏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不过短期内也拿羽翼渐丰的孟娴没办法。
孟娴将她的蹦跶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倒是没放在心上,如今她没有什么负累,只想好好过舒坦日子,若是今后能许个好夫君就更完美了。
她即将满十六岁,婚事还抓在宁氏的手中,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稀里糊涂就听了安排嫁出去,自己的后半生还是得掌握主动权。
心中有忧虑干放着也不是一回事,还得尽快解决,孟娴与季嬷嬷商议过后,决定要先发制人。
宁氏目光短浅,自是想不到什么高深的计谋,不过是靠一张嘴,将白的说成黑的,好的说成坏的,也仅此而已。
孟娴一旦有了坏名声,就难以寻到好亲事,时间一长还不是任由捏圆拍扁?
宁氏心中想得简单痛快,贬低继女的同时还不忘花心思拔高自己的女儿。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先她一步,孟娴的好名声早就传扬开来,现在大家伙都知道工部左侍郎孟大人的嫡长女蕙质兰心又温婉大气。
“定然是季婆子搞得鬼,如此夸大其词,大肆褒扬,她们倒是一点不含糊,也不怕牛皮吹破闹笑话,呵!”
宁氏用力摇了几下团扇,此话一出,那姣好的面容也显得尖酸刻薄起来:“去明芜院瞧瞧那贱丫头在作甚?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翻出浪来。”
下人领命,不敢耽搁立马就去了明芜院,只是孟娴主仆几人要避暑都藏在屋子里,什么也没看到,注定白跑一趟,什么消息也没打探到。
孟府的内宅中就这么明里暗里的较着劲,转而便过去了两个月,时至九月十八,孟娴的十六岁生辰如约而至,季嬷嬷特意放下外头的各种事务赶回孟府,回到明芜院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为孟娴庆生。
长寿面上头放了两个荷包蛋散发诱人的香气,入口也依旧是儿时的味道,孟娴全程含着明朗的笑容,望向季嬷嬷几人的目光柔和又满足。
她独自一人时偶尔也会感慨,定是上天有眼,怜她年幼失母,所以安排了季嬷嬷几人留在她的身边,给予她足够的爱意,给她面对将来的无上勇气。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夜渐深,长夜漫漫,秋风徐徐拂过,枯黄的树叶趁着夜间无人在意纷纷落下,小院烛火渐渐熄灭,最后只余孟娴房中一盏起夜灯随着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秋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