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争风吃醋
公子颇喜日光敞亮,清濯轩的纱幕极少落下的。
隔了层纱,隐隐绰绰看到大公子仰面而卧,闭目无语,面色惨白,就连喘息声都十分轻弱,若不留意都不曾留意屋内有人。一身白衫如雪,未盖衾被,却是形销骨立,憔悴不堪,呆滞的目光直视房梁,似要穿透屋顶直通云霄。那屋里血腥的气味扑鼻,夹杂药味更是刺鼻。
“归来了?”他问,那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喜怒。
缃绮始料未及,屈膝轻服一礼道:“大公子吉祥,奴婢回府了。”
一阵沉默,他咳嗽几声掩口道:“书僮们在打理书箧,你代我去拾捡一番。不必带走的,就留在这书阁里给四弟。其余的一概妥善封存,用油竹纸包裹防潮。”
她偷眼望床上仰躺的他,纹丝不动,如石像一般挺在床上,她试探问:“大公子这是要出远门?”
“是。”他答,“或是这一别,再也难见。你去寻几本喜爱的书,我送与你。”
缃绮愣愕在远处,心里仿佛骤然失去什么珍贵之物,就从指缝间溜走,不容她把握。那种有心无力,反令自己眼空
蓄泪,就无奈地立在那里。她满心的惋惜,芸芸众生中寻一知己不易,如对弈寻找难分上下的对手,那是种庆幸。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她或是情愿同大公子这名冠京师的才子谈古论今,比试高下,只是如今,如此无奈。
若是卓柯所言句句属实,那卓梓岂不是空有满腹才华,却优柔寡断,被个女人牵扯住鼻子戏耍,到头来落得身败名裂,无处藏身。但当她的眸光同卓梓那不屈的眼神相遇时,她却深深地被擒获,那愤怒的目光,无奈而凄凉,倔强中满是坚韧。事由她而起,虽她不知该听信谁的话语,但她从那倔强的目光和不屈的神情中,认定大公子是含冤莫辩的。只是大公子那日去地牢替她救寿奴?她百思不得其解。
缃绮来到床边,将那药碗放去一旁,只去搅那碗中的药道:“家门罹难那日,缃绮也曾想追随祖母和母亲、嫂嫂而去,一了百了,图得个清静干净,再不必为这俗尘凡事纠缠。只是,我觉得不值。爹爹没有作恶,凭什么我们无辜惨死?母亲挥刀砍向我们几个女儿,想我们随她殉节去地下见爹爹。我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