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秘宫中来客
“这些年来她头遭凶我,笑我贪生怕死,我不是!我对她说,若我们都去了地下,试问谭氏满门的冤情还有谁知?娘、祖母、嫂嫂去追随父兄而去,殉节明志,只图得个心中干净,入土为安。只是爹爹冤情莫白一日,就一日不得安宁,那人在地下,却身在地上被日夜曝尸,腐肉被蝇虫鸦雀肆意侮辱。此为天下最惨堵之事。我踏着亲人们的血肉之躯在这世上,一定替家门鸣冤。”
“活与死,孰为易?孰为难?”缃绮惨噎道,“人或有一死,轻于鸿毛也罢了,还要被人践踏脚下,就如拼却一切呵护的雪白麻衣,被践踏得肮脏,心又何忍?”缃绮说,手中的羹匙将药送去他唇边,试探道:“不管刚才风风火火赶来的是何路神仙,看来也是盼了大公子茅塞顿开珍重身子的。”缃绮瞟一眼案子上陈列的果品食盒,名贵药材,几匹绫罗绸缎,心里大致能猜出一二。
她将药递去卓梓唇边,他固执地侧头,她便问:“这药是略嫌些苦涩,如若怕苦,缃绮去添些糖片来。”
虚弱的手忽然握住她的小臂,令她一慌,手中药碗险些溢洒。他道:“
不必!”
勉强要撑身坐起,惊喜得缃绮放下手中的药碗忙去扶他。他痛苦地紧皱眉头,她关切地问:“可是疼得紧?”
心里一急,眼前反是湿润了。
“呀,我可是来得不巧呢,你们且说着体己话,我过些时候再来。”云嫦轻摇着纨扇一手掀开珠帘,也不知何时进屋,竟然她们都没留意听到动静。
缃绮正要回身应对,卓梓却拉紧她的臂坚持道:“扶我,起身。”
缃绮这厢扶卓梓起身,也不去看她轻描淡写道:“奴婢是大公子房里伺候的,侍奉主子吃药说话是应该应分的。倒是未曾留意表小姐进屋,失礼了。成哥儿也不知去哪里了,如何都不知通禀一声。”
云嫦面带泪痕,自缃绮从庙里归来,她看缃绮的目光就总是冷冷的。
云嫦反觉得一阵面色青白,噎堵得进退不得。心里忿恨,脸上却强扮出几分笑对卓梓道:“大表兄若还记得痛,从今就改了吧。皇上七请八请,十道金牌诏表兄进宫是望表兄报效朝廷,光耀祖宗,满腹经纶得以辅助帝君济世安民才是。表兄推三阻四不肯接,却拿了圣上的金牌去大理寺私放罪
囚,这假传圣旨僭越之罪若非二弟为你遮掩,不知要横生出灭门的祸事!”
缃绮闻听如晴天惊雷,如何没曾想到还有这许多内情。如何会是大公子?是大公子冒死出手相救?这欺君之罪可是天大的罪过。
“表妹若是怕遭牵连,日后落得个株连九族,也被罚没贱籍为官奴,就离开定远侯府!”卓梓的话音阴冷,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却是置地有声。云嫦撇撇嘴,无限委屈转身哭走,只在缃绮身边经过时哭骂道:“果然是个狐狸精祸水,谭府已被灭门,你还要祸害卓府吗?”
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平日在府里金枝玉叶的娇宠,如此重的逐客令,她如何受得?云嫦哭了离去,缃绮想喊住她,却被卓梓吩咐:“你也退下,不经传唤不必进来。”
缃绮踟蹰,心里装不下这半悬的案子,情不自禁动情问:“大公子,云嫦小姐所言可是属实?”
心里还在盘算,分明她是见二公子自始至终呵护陪伴她,如何大公子是那真正救她姐弟的天神?
缃绮退出屋外继续煎药,她想大公子迟早会喝药的,她不信好端端个人就这么陨落。
忽听
到一阵脚步声,皂袍罗袍大黑斗篷低头匆匆进来几人,一色的白底登云皂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整齐低沉的橐橐声,震得人心都在抖。
前面引路的是二公子卓柯,也不知身后这些如地府来客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