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时
”
他们一起看了《独行杀手》,一部1967年上映的电影,比他两年龄都要大。
阿兰·德龙在里面扮演一个独行杀手杰夫,他独自居住在旅馆房间里,只与一只笼中鸟相伴。他孤独地抽着烟,而后屏幕中打出一句话,“武士能够忍受世间最不堪忍受的孤寂,也许只有森林中的猛虎能够与之相比。”
整部影片的剧情其实很简单,但是无论从镜头语言、对白安排和声音,整体氛围都显示出一种非常冷僻的观感。
剧情大致是这样的:独行杀手杰夫在雇主的要求下执行暗杀任务,暗杀开始前精心规划,利用老情人和她的男友设置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结果在行凶后意外撞到了任务对象的下属——一个女钢琴师,但是杰夫没有杀她。
尽管各种设计,警察还是盯上了他,设计好的不在场证明派上了用场,但是还没有洗清他的嫌疑。出乎意料的是,女钢琴师居然在警局没有指认他。
雇主怕杰夫牵连自己,决心除掉杰夫。警察也没有放弃对杰夫的怀疑,继续监视他。杰夫去找了那个女钢琴师,逼问她是否与雇主有关。他推测,她之所以不指认他,是因为她要么是在戏耍警察,要么是受人指使。但是女钢琴师只是让他两个小时后再打电话给自己。
杰夫回到旅馆后干倒了雇主派来的杀手,逼问出了雇主的地址。他与自己的情人道别,前去刺杀雇主,等到了那里才发现是女钢琴师家的楼上,原来他们是情人。
杰夫干掉了雇主后,又拿着枪前去女钢琴师的俱乐部。在他开枪前,他被埋伏的警察乱枪打死。结果警察发现,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这片子不长,大约有105分钟。放完后,乔琳一时什么话都没说。诺顿却注意到,影片一开始,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非常自在,然后慢慢地,乔琳坐了起来,开始不安地抖腿。
他想,这是一种被打动的表现。
“你确实挑了一部有帅气男演员的片子,”乔琳扭头看着诺顿,“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帅得太明显了。他还穿长风衣,带软呢帽,这太突出了。”
“这部影片塑造了一个经典的电影形象,以后很多导演拍摄杀手的时候,他们就会想起来这个。”诺顿耸耸肩。
“我能理解,德龙全片基本上都是一个表情,他的蓝眼睛,和他那种带着戒备的神情,说实话我很惊讶,我觉得他的眼睛在说话。他没做什么表情,我就已经知道他内心的那种沉重。”乔琳的脸上露出一种疑惑。
“是的,亲爱的,片子里女演员,饰演杰夫的情人的那个,是德龙的妻子,她的表演也几乎没有什么大表情。观众们所能感受到的信息,是由演员、对白、镜头和配乐这一切共同决定的,这就是电影语言。”诺顿非常认真地回答她的疑问,脸上浮起因分享而产生的兴奋神色。
“这片子对白很少,甚至没有旁白和内心独白。我以为影视作品的写作更倾向于塞满对白。埃迪,你确实选了一个很好的作品,我能感受到你说的电影语言。是电影制作而非文学在讲故事。”乔琳自己有在尝试一些写作,她确实感受到了影视与文学作品在表达技巧上的差异。
“是的,这不算是我最喜欢的黑色电影,但是我得说导演让-皮埃尔·梅尔维尔的风格太突出了,很难忽视这部片子。而且我喜欢阿兰·德龙,我的心属于两位男演员,一半归让-保罗·贝尔蒙多,一半归德龙。”
“oh,亲爱的埃迪,你的心难道不应该属于我吗?”乔琳挑着眉调笑道,接着她又转为严肃,“所以结尾那里,杰夫是自杀对吧?他走进俱乐部存衣服,却没有要票据,那里还有个镜头,明明进去前子弹是装满的,他是故意的,对吗?”
“我想是的,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所以,这是一个存在主义的故事吗?或者这是对‘武士’的解读。独行杀手最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