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骨篇057 由来已久
假,不往上报也是真。
除此之外,还替官员给工友们“捂嘴”,在其他工匠同样发现材料异样时,他还主动把自己心中所想这番“中饱私囊”的来由以及前因后果都一一说得明白。
“朝廷的事,落在咱这一处就是一砖一瓦的区别,早在咱面前、手里这些砖瓦石料,都是别人递来的,递给咱时,他们能不知道真假?这时咱眼里见了,说是假的,是他人之过,还是我等过错?是他人,上位们可认?是我等,眼下生计、家中一家老小又当如何?”
工友们也不是对此人所言之事一无所知、毫不在意,但自己心里纠结明白,确不如他人告知,在听过之后石匠一番话后,纷纷表示认同,并在石匠提出此事过后,将他视为领头的,凡事都愿意听他提点一声或是差遣一句。
这也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石匠抱着残破的碗,一边回想过往,一边意犹未尽地贴着碗,嗅最后几丝羊油味道。
“这位叔父,”同自家孩子一般稚嫩的嗓音把石匠拉回现实,“叔父想是饿极,晚辈方才见叔父倚靠一角,只以为身体乏累,小憩过去,便擅自留了此物,请叔父用。”
渔童从怀中取出一块用布裹好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石匠躲闪着渔童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将布展开,一块仍有微温、大半囫囵的蒸饼置于其中,距离用食已过去多时,想必蒸饼的温度是全靠渔童捂在怀中,才得以保存下来。
更何况,早些时候凉亭众人所言,尽入耳中,这块蒸饼本就为渔童该食却未食的,眼下定是见自己一副饿极了的模样,才将饼让了出来。
他再次将胡饼包好,递还给渔童,“多谢替我想着,只是才方用过汤饼,此胡饼还是你与你家阿爷用罢。”
渔童又怎懂这般假意推脱,只拿着蒸饼转身寻渔夫。
“此蒸饼,当真是犬子为郎存下的,郎方才未醒,晾在外头总归不如置入衣中,这才存下来。”渔夫一手安抚渔童,一手托着装有饼的布包,朝向石匠。
“小老……”石匠依然没有接过蒸饼,但显然在渔夫说破渔童存饼一事,正如自己先前心中所想,因此受到极大触动。
“用便用罢,同是共处一处之人,又何必无故回绝一名小儿的好意……”其他几人见状也不忙着在一旁假寐,开始加入到劝说石匠收下蒸饼一事中来。
石匠似再也不能躲闪众人目光,便抬眼看向渔童方向。
只一眼,就只一眼,石匠再也没能忍住熬心的感受,伏于地面不停嗑撞,口中不停叨念“都是一念之差,谁知竟酿成如今大害”。
无人能懂他此时所言为何,只是面面相觑,待他心绪稍定,才有人询问两句。
谁知石匠猛地站起,端端正正长跪于众人前,无论谁劝也不听,对凉亭所有人行完一跪三拜之礼后,才正跪于地面,说到,“眼下小老欲言之事,诸位听罢,勿要多言相传,只怕伤及诸位自身性命。”
于是他将吟天殿中之事,粗略说了大概,直说到最终未有一人将精冥石的差错说出来为止。
正有人惊诧不已要发问,被他抬手止住,两行浊泪却从眼角掉落下来,“小老所言大悲之事,就出自此事,亭内诸位身周异骨,亦源于此。”
当他将完整的事件说完,似已有人面带怒容,颇有顿起杀心之意,而到石匠涕泗交颐地说出与自己同于吟天殿行工事的四十人下落后,几人却只能攥紧拳头,望向凉亭顶部黯然长叹。
渔夫则将蒸饼拍在渔童手上,手指直指向石匠,渔童对众人此时举动一知半解,但阿爷要将蒸饼交给石匠的意思是领会到了。
渔童走向石匠,将蒸饼紧紧塞入他手臂中的缝隙,石匠泪流满面地望向他,“叔父置你于不治之症,缘何还要如此待叔父?”
“以假石充真石,又非叔父本意。我等身周异骨症皆因那假石起,又非叔父几句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