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穆阿渡

萧鸾立于窗前，望着院内重新带来生机的花草嗤笑，说是休整倒像圈禁，虽然呼延鞮没有限制她的出行，但这破败的城镇里她出去又能干嘛，一不敛财，二无人才，更何况那隐身不出的死侍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也得益于这些天的无聊，阿渡如逗闷子般将死侍的内幕讲给她听，她方才知道这和自己所知的日本死士有所不同，说是死侍更像一种被握死契的杀手罢了，家生子，代代传，何其可悲。

“那这么说阿弗是一人了无牵挂，阿莱皆因我救出了她的弟弟，而你是阿母的人。那阿穆呢，她固守良久，又为何愿投靠于我，她就不怕阿父杀了她的亲人。”萧鸾回头与阿渡视线相撞。

“阿穆，阿穆。”

“罢！看紧她。”萧鸾收回视线再度望向窗外，“去吩咐小二午食做鱼丸汤。”

“诺。”阿渡应声退下。

阿弥上前耳语:“少主可是怀疑阿穆假意投诚？”

萧鸾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我信不过的是阿渡，想办法避开死侍飞鸽传书给陈伯，让他随机应变，万不得已不要联系阿莱，必要时舍了钱财护众人周全。”

“诺。”

“等等，先去把呼延鞮唤来。”

“诺。”阿弥将门关好退下。

萧鸾倒是不愁与外界联系，很早之前她便发现此地并无信鸽一说，她暗中喂养训练，也算育出一批可用的。

甚至为了通信加密，她还教了阿弥与阿莱简笔汉语，至于为什么不教其他三人，则是因为她有些多疑，阿渡归顺的太轻易了，她可以用她，但不敢重用她，唯有阿莱与阿弥这种身有软肋的人才更好掌控。

冷清的城镇里大抵也就菜市喧哗了些，除一些卖针头线脑的最多的便是街头贩鱼的，腥臭喧闹的人群中混入两个外来人也无人察觉，尽管二人容貌出众，与时下人还略有不同。

“这与兰城相比如何？”做男装打扮的萧鸾即使不加头顶的冠，身高也不逊菜市那些真的男人，她小心避开迎面而来的独轮车，声音清朗的问身旁人。

“天壤之别。”呼延鞮恭恭敬敬的答。

萧鸾环视着摊位上售卖的东西，没话找话，“怎么个天壤之别法？”

“兰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攒动，游人如织，自古繁华至今，上流不过一僻壤小镇，到底年数尚短，又灾荒不断，自不可比。”

“这词藻用得倒是不错，读过书？”萧鸾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奴，听说书先生说的。”

萧鸾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漏洞，话音一转:“呼延鞮你是胡人血统，还是胡汉相融？”

“回女公子，家母是梁国人氏。”

那父亲便是胡人了，萧鸾挑高右边的眉毛，“你不觉我二人面容颇有相似？”

不是她胡思乱想，她鼻梁高耸，轮廓分明，尤其一双瞳色与当今大梁朝女子的长相实在不同，尽管萧焱也是这种长相，可瞳仁却是黑色，更何况她听府中老仆说自己阿母长相极尽温柔。

话毕，呼延鞮全身瞬间紧绷，萧鸾一手压上他的肩头，噗嗤笑出声:“别紧张，我就随口一说，我只是想套个近乎，问你我们何时启程罢了。”

呼延鞮肩颈上的肌肉仍未放松，萧鸾面带无趣的拿下自己的手，转而掸了下袍服上不知何时沾染的浮土，吩咐道:“去将老伯摊上的鱼干买下，瞧着不错，还有旁边那家的干饼也买几个，正好回去配鱼丸汤吃。”

“诺。”呼延鞮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萧鸾收敛笑容，她不怕这世间有秘密，秘密本就是藏不住的，有一人知晓那就算不得秘密。

二人走走停停，将整个菜市来来回回转了不下三遍，那些死侍附在她的周围，或快几步，或慢几步，她停他们也停，她动他们也动，查清到底几人后，萧鸾也着实玩不下去了，终于在第四遍返程时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