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墙根处说说,可能就拨云见天,心中豁然开朗。有的人心有喜乐,非得到墙根来,找人分享,这种喜乐便不能充分感染人似的。
墙根就是一个舞台,就是一个视角,就是一处人生。墙根沉默不语,但它永远有耐心的在听人们倾诉,墙根也在用它的沉默和包容,让人们感受到许多亘古不变的道理。
空气中传来阵阵香味,夹杂着麦子成熟的甜香,夹杂着田野地头不知名的野花的香气,夹杂着黄土地蒸发出来的一阵阵滚烫的热气。
有布谷鸟在叫,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永远不知道疲倦似的。
刘根喜娘此刻也没有闲着,她将即将要大派上用场的各种农具一样样找了出来,放在小院的水泥地上,一样样的农具各有它的用处,竟然摆满了一院子。
根喜娘指着一根叉麦用的木叉说:“你看,这木叉的叉子都快折断了,这样的叉子咋能叉得起麦子哩,得赶紧去置买一个新的来......”
站在她旁边的儿子刘根喜赶紧说:“娘,莫急,这好办的很,我这就去买!”说着,抬起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急啥哩,不是娘不信任你,这种事还得你爹去办,他干了一辈子的庄稼活,买啥样的木叉,比你懂,喊你爹去吧......”刘根喜娘转身没瞧见刘老汉,又跟着抱怨一句:“这老头子,撂下饭碗就不见了人,保准又到门口墙根那里嘞!”
“我去叫!”娄清荷在旁边听到了,说着,快步走向大门口。
果不其然,刘根喜他爹就在墙根那里。
他穿着粗布汗衫,一双旧布鞋,正谷堆在一排像他一样的庄稼老汉里头。太阳毒辣辣的照的人睁不开眼。按照常人的理解,这个时候防嗮还来不及呢,谁还能坐在日光里头晒大太阳呢?但庄稼人可没有这个概念,他们坐在光里,坐在太阳里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是从身体到精神,都可以感悟到的。习惯了在烈日下劳作的庄稼人,对太阳有一种浓烈的依恋与痴守。农人们习惯与太阳日月相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太阳,再毒辣的太阳,他们不会躲避,他们只有欢喜。
更何况,这麦收之际,有这样浓烈的阳光,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哩。
娄清荷一眼望见人群中的公公。这位年龄七十多的老汉,依旧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大半辈子的时光都一寸寸洒在脚下的这片黄土地上。长期的田间劳作生活将吃苦耐劳、艰苦朴素这些质朴的农人的品质,深深的刻印在骨子里,体现在外最明显的便是刘老汉大半辈子都是粗茶淡饭,粗布汗衫。
这时,刘老汉正仰躺在身后的墙根上,双眼眯缝着,似睡非睡,大概在闭目养神,为即将开割的麦收积蓄他身上虽老但仍旧不想言老的不屈力量。和煦的阳光和微风一并光顾,照射着他被日头晒成红褐色的脸庞,风吹着他乱乱的,几乎全部白了的头发。
乍眼看去,刘老汉像是依靠在墙根旁的风独残年的老人,但这仅仅是外在给人们的错误感觉罢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刘老汉依然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在地里干起活来丝毫不比年轻人差。用刘根喜娘的话来讲,干了一辈子庄稼活的刘老汉,土地就是他的命根子,土地上收获的粮食庄稼可比孩子还更亲哩!所以家里的木叉坏了,她不放心自己儿子去买,她交代着要让老汉去买,他买来的东西,才会让人放心。
“爹!”娄清荷脆生生的一声喊,刘老汉顿时睁开了似闭非闭的双眼,他瞧见儿媳妇正向他走来。
“咋?”
“爹呀,娘喊你去会上买根木叉嘞,老木叉都不能用了!”
刘老汉一听,立即从谷堆的姿势中站起来,他也没多问什么,就往家的方向急匆匆走去。
看到刘老汉往家的方向走去,娄清荷转身也要往家走。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荷,别走呀!”
娄清荷回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