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个月,司叶白多少了解了关于淮阳世子的事情,许是溺水,又许是因为她的到来,关于原身的记忆多少有些断片,不过也都还好。
想到溺水,司叶白半眯着眸子扫了一眼榻下的两人,提着精神问了一句:“那个画舫可查过了?”
她能在这个颠簸难忍的环境想太多,完全是怕自己晕过去,便一直吊着个精神。
听着这个,南霜的脸色便冷了下去。
“那画舫第二天就拖去烧毁了,幻音坊的坊主只说是惊扰了世子殿下便不能留了,但婢子私底下问过去烧船的伙计,说那画舫的整个围栏包括舫底都松动了,背后是谁,已经让南霄去查了。”
一个宜阳城小小的幻音坊还不敢对天启如因唯一的世子爷下手。
更何况,淮阳世子背靠的可不是淮阳王,而是天启皇。
当今皇帝,却对这个只是自己表弟的儿子上心得不行,淮阳王府尽人皆知,他们能有这般的荣华富贵,靠的不是淮阳王,而是沾得世子的光。
司叶白听着南霜的话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顺手拢了拢身上盖的薄毯。
因着早产加上幼时丧母无人看照,以至于这副身子十分不好,隔三岔五就大病小病闹一场,近年年岁大了些,身子骨好了些,也架不住这16岁的小身板从画舫掉进湖里泡了半个时辰。
如今不过拽了拽毯子就觉得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
瞧着司叶白的动作,南霜有些心疼的埋怨道:“世子的风寒还没好利索,为什么这么着急就要回去?”
若是以往的司叶白,南霜定不会这般说话,也就是现在的司叶白脾气好了些,她才敢多絮叨上两句。
“再晚些,中秋家宴要回不去了。”
“如今才七月初,宜阳距离汴京不过五、六天的路程,何必这么赶?”
就连这次来宜阳,也是世子突发奇想,说走就走。
南霜有一搭没一搭帮南霁挑着药材,见无人回应她,她抬头,瞧着司叶白端坐着,微蹙着眉头,双唇抿得发白,也就不再说什么。
司叶白没有回她,只是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着急回去,只是心底里这般想着,也便做了,许是原来的她的念想,也未可知。
马车颠簸,司叶白靠着软垫迷迷瞪瞪中到达了下京城。
“主子,到了。”南霁轻拍了拍司叶白的衣角,闻言,司叶白睁开眼睛,就瞧南霜两人已讲小桌上的物什收拾妥当,只等她了。
身上的毯子递给南霁,她推开车门,南霜已经在下边等她了。
在南霜的搀扶下,她走下马车,瞧着眼前三层木楼的客栈——迎客来。
她侧身,瞧着晌午的太阳,烘烤着大地,下京城的街上也因着温度没什么人了。
客栈的店小二原本在屋内瞧着马车过来没上什么心,只看着一身云容纱素衣的南霜下来,他才急忙从柜台出来。
云容纱,虽常见,但那也是大家贵族的常用货。他们这迎客来,身为下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等到那一席蓝衣长衫的矜贵少年出了马车,小二只觉凤表龙姿好像也不过如此了。
“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上房,并一桶热水送来。”南霜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车夫,而后对店小二接着说,“给他也准备一间屋子,送去饭菜。”
车夫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能有如此待遇,只能感激的看着南霜,末了等南霁下来,他就跟着门口的杂役去安放马车。
也许是晌午的原因,司叶白进了内堂,就瞧着熙熙攘攘的人们在或多人、或单人的吃着饭喝着酒,谈天说地,室内不知怎的,这般人数也觉得凉快不少。
她的到来,未曾溅起多大的水花,倒也是让这湖水泛起了涟漪。
至少这一身行头也叫人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