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饶的神
清居台向来是个修炼调息的好地方,如今却充斥着刺鼻的酒味,乌烟瘴气。十几个曾经也算是独当一面的神横躺竖卧,或抱柱,或悬梁,或躺尸,没副体面样子。
清居台中央倒还站着个清醒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她正按住满满一桌神符,对着地上靠坐在一块儿的酒鬼们“跳楼大甩卖”,从五百叫到一千,从一千叫到两千,许是声音太过刺耳,扰了地上那群人好眠。
“五千!”,一位少年举手,歪靠在另一人背上,闭着眼嚷了一声,宵萦咧开嘴:“没想到啊!这些破符能卖这么多钱!”她突然就想起了被她拿来垫桌脚的那一沓,还有西殿仓库里压箱底的废纸,不对,是神符。
“成交!”宵萦踩在能落脚的空隙里,蹦跳着过去将那少年拉起,摇摇晃晃费力控制住他,撂到凳上,她在少年粉红娇嫩的脸蛋上拍了拍:“拿钱来!可不许反悔啊!”少年迷迷瞪瞪望着她,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
过分!她嫌弃地撒开手溜到石台另一边,脚踩石凳单手叉腰,手指胡乱点戳地上那群酩酊大醉的人,“都起来!还是不是兄弟啊?这就不行啦?”
一位壮汉转着圈儿从地上爬起来,趔趔趄趄过来坐下,好一会儿才清醒,他揉揉眼,对宵萦说:“弟弟......不是,妹妹......你就消停会儿吧,现在除了我们哥儿几个,谁还愿意‘舍命陪君子’啊?”
宵萦刚想出声,另一位抱柱的兄弟接了茬:“可不是,我都准备闭府睡大觉了。”说完他发出了类似猪吃饱喝足后的“哼哼”。
“你是不用打仗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水神闭府是为了疗伤,你关门睡大觉?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敢想敢做敢说,不像某些人,啥事儿也没干,一看人家不做事了,也照猫画虎的学起来,生怕自己不合群似的。孬种!”
被骂的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衣裳太长险些没成功,他指着对方破口大骂,“没说你是给你面子,还揭我的底,你一天天的干正事儿啦?我勒个去,要脸不要脸!”
宵萦看他们互揭老底、“自相残杀”的样子,觉得属实有趣,这不比拍卖有意思!露神抓起神符向柴神丢过去的时候,她还在笑,叫嚷着“打起来,打起来”,反应过来他们扔的是自己拿来变现的宝贝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一跺脚便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她向来是会玩的,把好几张神符团成个球,压紧实,向穿梭在漫天白花花神符中的神明砸去,众神被砸乐了,有一个学一个,像小时候在句芒上神背后传纸条那样,开心的要命。
玩也玩累了,大家就坐在清凉的石阶上,一个挨一个,看着远处浩瀚的星河发呆。
“啥时候是个头啊?”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
“能躺一天是一天呗,反正又没人管。”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别想太多。”
“哎?据我所知可不是啊。”一位瞧着面生的小神打破当下颓靡的氛围。
众神转头向他看过去,他倒从容,“咱们那位毓神和光,现下殿门大开,正工作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嚣张!这不摆明了打咱的脸吗?忍不了!”某神“tui”地一声吐掉因动作太大甩到嘴里的头发。
“忍不了又怎样?那是上过战场的,在神魔大战中立过功,你别自不量力了。”
“呦!这么厉害,那我可真不行。”一位神阴阳怪气地嘲讽。
“和光是吧,我去看看。”宵萦狠狠捏了柴神的胳膊,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渐行渐远。
不知能不能称得上“再次”醒来,毕竟白霜明明记得触电后那种紧绷地、刺穿四肢百骸的痛感,料想自己应该是挂了。
不过此时她能感觉到,意识确实是自己的意识,身上也有钝痛感,可眼前这圈仙气飘飘的男男女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