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七)
看着他昏昏沉沉的,饱受高热折磨的样子,燕除月为了避免他再次耍弄阴招,于是用仙术抽了他衣服的线拧成了绳子套在他手上,这才放开了让他不能动弹的仙决。
他原本天女散花的衣裳被抽丝少了一大半。
燕除月轻快的提起地上装着炊饼的篮子,斜挎在手腕上,“既然不领情,我也不上赶着了。”
她自顾自的下去,便遇见在下面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十五,显然他对燕除月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已经习惯了。
他双手将祭祀衣服送上,肥肥的手像年迈的老人一样颤抖:“少当家的,一旦天老爷发怒开始电闪雷鸣,就要赶紧把这件衣服穿上。”
他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急匆匆离开了,显然是忌惮遭雷劈,迈着圆润的步伐手一摇一摆的轮流抹着脑门上的冷汗。
“不对劲。”燕除月打量着四周,又看着已经积压起来的雷势。
宿不秋睁着的眼带着湿热的雾气,他磕磕绊绊的尾随坐在前一天晚上坐过台阶上,丝毫不畏惧燕除月,他冷冷的说道:“才发现不对劲呐,寒尸山少主。”
尾音还带着一点沙哑的颤。
燕除月离得远远的,好奇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宿不秋手上挣扎一阵无果,手腕磨得红肿不堪的,抬头道:“放了我,我告诉你。”
宿不秋烂掉的黑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可是一清二楚,燕除月微微一笑:“你先睡会儿吧,记得曲肱而枕之。”
她直接把祭祀的衣服翻开看,口中的咒决念念有词,上面浮现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宿不秋一时看得出了神。
燕除月心中了然,再想起来之前的天雷,手上不住的掐算着。
他眼见着她的手像翻出花来一样,随后,她面色凝重的再次望着天幕,“偌大个地界竟无山君精怪。”
甚至方圆千里均无土地神官,唯一的一丝仙气却指向百里外的稷水。
“祭坛周围都被陈初六他们用秘术封住,尽数将杀孽恶欲引在这里,月盈则空门大开。”
燕除月合掌转身对宿不秋说:“那时便送你离开,如果你要赏雪,四域之朝想必是满足不了你的心愿,去北海龙族那里看看吧。”
他怔怔地望着燕除月,她看他茫然的样子便解释道:“凡间生死皆由鬼判书,我等不能随意插手,且言出法随,我应下了便不反悔。”
“宿不秋,人间须臾几十载,莫入歧途啊。”
“歧途歧途!当真是入了歧途——”
“当初就该拦着翁主入那寒尸山卧底,现在一月不见音讯,奶奶个腿儿,我半月前收到消息寒尸山匪首早便抽身离去!”达奚实生得人高马大却生了张娃娃脸,眼睛大而圆,却一口一句问候全家。
诸位白衣弟子或坐或立无人不烦达奚实日日念叨,但此事确实是他们莽撞。
徐景候乃徐地国君,深受天子信任,小女出生即送往菩提宗修行,一月前入梦惊醒,曰:稷水以南有一山,妖祸将倾,自请入山卧底。
虽说脑子不太聪明,但好歹……与四域之朝的天子信仰的图腾挂了勾,实力不容小觑,众人也生了揽功的心思,便让她去了。
哪知一去不回,直到徐景候派来接她回去受封的达奚氏来了,真真的头疼。
达奚实啐了一口,蒲扇般的大掌拍着自己的大腿:“瞧瞧这几天已经变了三次天了!我达奚氏一族护送翁主去你菩提宗学仙术,现下十几年过去,小君思念成疾……让我等来接翁主回去。”
“哪知你们竟误我大事!”达奚实气急败坏。
众弟子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但四域天子独占天运甚至能直接与西海龙族通婚,那才是真正的仙缘……
菩提宗只是更趋向一个通过上界飞升的一个媒介,习捉妖之术,近千年式微啊。
一旁拿着龟甲不停摇晃的女修不乐意了,狐狸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