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秃瓢之死

岩拿起外套就走。

可贺岩到了，方茜又不见了。刚才电话里的女生等在店门口，拿着方茜的外套和手机。贺岩看了一圈，没见到他送方茜的车。

“她开车走的？”贺岩问。

女生摇头，说来店里的时候就是走着来的。将手里东西递给贺岩，“刚才她突然说口渴，我贩卖机里拿水的功夫一转身人就没了。”

贺岩点头，抬手看表已经快凌晨了，对那女生说，“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难为还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这里治安挺不错，家就在一条街外。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快去找女朋友吧。”

“恩。”贺岩点头，“多谢帮忙了。”

“不会。”举手之劳。

准确来讲，方茜是被贺岩捡到的。

凌晨1点的无人公路旁，女人光脚，依旧穿着昨晚出门时的睡衣，沿着公路摇摇晃晃地走，他送的拖鞋不翼而飞。

“方茜！”他喊她全名，在身边停了车。

被无视。

“方茜，上车！”

看似乱，实则稳的步子，方茜目不斜视朝前走。

开门下车，贺岩绕道车前将人拽住，“我说上车你没听见？”

“听到了怎么样？”这回挣扎也没有，贺岩要拽胳膊方茜就让他拽，甚至上前了一步，“不上车又怎么样？”无所谓耸耸肩，“杀了我？”

凌晨的风有些凉，贺岩身上的冷香直往鼻腔钻，方茜微缩了身子，下一秒贺岩的外套就披在了她肩上。

车灯打出一条光路，影子交叠在一起。

“胡说什么？快跟我回——”依旧是好脾气的笑着，可方茜知道贺岩已经生气了。

“贺岩，我不在乎。”

她不在乎，因为她不想做杀手了，她不想再监听贺岩找机会刺杀了，她也不想住下去了，她甚至不想在这个城市呆了。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可世界这么大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本来贺岩都想好了，软的不行就硬来，扛也扛回去。可方茜的反应他始料未及。一时不知怎样下手才好。

“还要抓多久？”方茜轻皱眉，“你抓疼我了，贺岩。”杀手并不是没感觉，只不过他们善于隐藏而已。现在，她也不想隐藏了。

贺岩松了手。

“你找了我多久？”方茜甩甩手问道。眼前的贺岩和她一样，昨晚的衣服依旧穿在身上没有换过。

动用了这城市大部分的力量去寻你，从你离开一直到现在。“今天临时加课，我在学校。十点多接到电话告诉我你来了这儿。”

陪着方茜一起坐在地上，贺岩将手里提着的水拧开递过去，“车呢?昨晚不是开车出去的？”

车里定位连着你的手机，什么送车让我自己出去玩其实都是幌子而已。

方茜接过水，“喝多了，忘记停哪里了。”

“昨晚怎么突然出去了？Eric很担心你，刚才还叫我一定要把你平安带回去。”

秃瓢死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叫我帮他处理后事。相杀了数年的死对头却也是互相支撑走过最难那段日子的人，前几天还在机场把她追的狼狈逃跑，如今说没就没了。

“心情不好想喝酒而已，没什么。”只是从小练出来的酒量让她不论怎么喝，还是不会醉。

“还喝？我可以陪你。”他是吸血鬼，酒就像水。

“不了，我想休息。”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

“上车？”贺岩起身伸出手。

方茜将手稳稳搭上，摇头：“我走不动了。”扔了水瓶，“你背我吧。”

她喜欢贺岩，不想再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