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番外：七夕节

星如雨，点染空明长夜;鱼龙舞，笑映盛世人间。

云破星来花弄影，江上独酌空山闲。

七夕月未圆。

江上小舟一叶，如兰公子笑意晏晏，舟上花灯的火光温柔他眉眼，眸光深邃，似一眼万年。

祝宁：“阿定，今日是七夕。”

祝宁：“我为你折了纸船，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祝宁笑着捏起一只小巧的油纸船，放在唇边吻了吻，轻轻地放入江中，任其随波飘荡，浮沉其间。

“阿定，我抚琴给你听吧。”

泠泠琴音长响，拂过江面，悠扬凄婉。

他索白的指尖轻抚琴弦，薄唇轻启，低吟浅唱：“风回仙驭云开扇，花未眠……卿不见，更阑月堕星河转朱颜。”

祝宁：“终不羡人问，今生难别诀。”

祝宁：“孤光未满先忧缺，遥认帘钩初挂玉弯月。”

他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颜，忽地凄凄一笑，执起手边的金樽一饮而尽，再次幽幽开口：“此恨固应知，愿伊……未离别。”

他慢慢起身，唇边笑意不减，只是眸中氲氙了许久的清泪滑过香腮，不见鬟间雪。

祝宁：“烛下花前，曾醉离歌宴。”

他笑出了声，笑出了泪，笑得慢慢弯下了他的一身做骨。

他执一壶清酒缓缓倒入一江星汉，月色溶溶，映得他婴边的银丝熠熠生辉。

祝宁：“阿定……”

祝宁：“我后悔了。”

不知何时，江上云烟忽起。

雾色朦胧间，一叶彩舟翩翩而来，月华辉映，有伊人立于舟上缓缓行至。

女子风姿绰约，眉目间娴静温婉，明眸皓齿，风华绝代。

她朱唇微启，声若莺啼：“郎君啊……”

“妾愿为君解柔肠。”

两叶舟相碰，她步态款款，轻轻踏上祝宁的小舟，一谭一笑皆风情。

祝宁执博抬颏，醉眼迷离，向后退了一步，作了一揖，笑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祝宁：“鄙人已有妻室，还请姑娘自重。”

那女子一愣，眉头微锁，轻咬了下粉唇，眸中波光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郎君何不解妾意?”

“可是妾生得不够美？”

祝宁笑得凄凉悲怆，笑得似上苍遗下银河落九天，似有苦情落黄泉。

祝宁：“因为，你不是她。”

祝宁：“从何来归何去罢，鹊仙。”

女子微怔，继而笑开：“世人皆道薄情郎，却不知，人情道义两难全。”

烟敛云收，徒留一人一舟，江水空流，不问青山几重。

祝宁瘫倒在舟上，任由泪水穿过发隙，眼尾晕染了情难自禁的绯红。

他又往嘴里灌了口酒，更咽若喃喃道：

“南风何时知我意……送你入我梦，吹梦到西洲……”

“阿定，今有佳期，我很想你。”

他想起那年金戈铁马，她回眸一刹，芙姿飒爽，他想起那天花前月下，她含情脉脉，煮酒烹茶。

他说，会娶她回家。

他说，会与她赌书消得泼茶香。

他说，愿与她共卸甲，把酒话桑麻。

一字一句，都是他亲口告诉她的。

可我终是负了她…

一字一诺立誓，未化百转柔肠，却作长剑挥下，从此令她别诀浮世骄阳。

祝宁：“愿与卿结一世发，共待来生望朝花。”

祝宁摇摇晃晃起身，凝眸望向江水面，隐隐约约，又见昔人朱颜现。

“扑通“

江上骤寂，只余孤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