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你的眼睛

《大业国传·将姝篇》有记，前镇北大将军与其子战死阵前后，其女周定巾帼不让须眉，承将位持虎符，受皇命驻守边境。

此女骁勇善战，略无败绩。

然大业三十五年，定奉命进攻辽国城关时，被数箭穿身跌落马下。

定卒，军心大乱，战败。

此后，辽国察司祝宁向辽王劝进，井为使者孤身赴往京城。

此后，两国常年少纷争，两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而定被追封为平阳郡主，受封于两国交战之地。

宁自话为平阳郡马，终身守于平阳府，不复出焉。

饕鬄：“所以……”

饕鬄：“既然你有能回到当初的能力，为何不再令时空溯回?”

祝宁：“当初我以是我辽国万人魂魄为祭，且我的元神已祭大伤，再难回溯。”

饕鬄：“所以你才找到了我，是吗?”

祝宁：“是的。”

饕鬄：“你应该知道的，哪怕你再回去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饕鬄：“你和她，注定不可能。”

祝宁扯了扯嘴角，笑中带着一丝苦涩：“总归是要试试……”

祝宁：“我真的好想……再见她一次。”

饕鬄：“万一没成功，你是想在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死在你的怀里吗?”

饕鬄两腿叠放，把玩着手中的紫檀木扇，有些漫不经心地吸了口气。

“况且，回溯时空需要用你的阳寿来换，你也说了你元神大伤。”

“你认为……你给得起吗?”

祝宁的眼睫颤了颤，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那我……该怎么办?”

饕鬄：“我有我的规矩，回溯时空是不可能的。”

饕鬄：“但是，让你再见她一次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报酬……”

祝宁倏地起身，用力抓住了饕鬄的手：“你想要什么？！只要能让我再见她一次，我什么都给你！”

饕鬄：“我只要你这只还能看得见的眼睛，你若愿意，我马上便能让你再见她一次。”

饕鬄用茶盖拔了拨杯中的浮沫，却井没有要喝的意思。

不过时间很短，长则一炷香，短则仅三息。

能见多久，全看那人愿不愿见你……

祝宁：“成交!”

饕鬄挑了挑眉，幽幽开口：“此恨固应知，愿伊未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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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鬄一拂长袖，一盏青灯凭空出现在案上。

他含了口杯中的茶，双手结印，将口中的茶水喷向了灯焰。

一缕白烟悠悠升起，雅室间云雾环绕，朦朦胧胧间，有人踱步而来。

祝宁：“阿定!是……是你吗?”

那人慢慢笑开：“是我。”

祝宁猛地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更咽着开口：“阿定，我想你了……”

祝宁：“我后悔了啊……可是你回不来了。”

周定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朱唇轻启，轻声道：“我知道，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怨你。”

周定：“我在奈何桥畔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下辈子你来娶我回家。”

周定：“所以，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好吗?”

祝宁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哭腔。

“好，你等我去找你。”

周定笑靥如花：“那么，你愿意再为我上一次妆吗?”

祝宁：“自然，荣幸至极。”

……

怀中的伊人缓缓化作片影，祝宁手中的木梳落地，摔断了两根木齿。

他一脸仓皇地跌坐在地，慌乱地捡起木梳捧在怀里，喃喃自语：“阿定……”

饕鬄居高临下地扔下了一柄镶嵌了玛瑙的象牙匕首。

“把你的眼睛给我。”

祝宁勾了勾唇，慢慢地抬手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