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余惊

看着晕沉沉倒下去的人，程培风随即夺门而出，几近落荒而逃。

程培风自顾自陷落在青阳阁侧殿中，满脑子都是：杀了川禾！杀了川禾！

良久，良久，一个人影，站定在他面前。

程培风看着门口的人，仿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般不敢动弹。

那女子走到他面前，摸着脖颈，慢慢道：“看来，你们聊得并不是顺畅。天镜司尊长居然都打人了。”

这话听来，过分熟悉。

女子眉头一皱，嗔怪道：“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程培风拿起手中的檀木珠串，将江保宁眉头一皱，他随即远远丢开。

“你是阿宁吗？”

“嗯？”

“你是阿宁吗？”

“川禾在学我？”江保宁几乎立刻断定，否则，如何也不会让程培风这般模样。

江保宁慢慢握住他的檀木珠串，拧着眉头将之扔到他处，嘴上却不说一词。

程培风见状，一跃而起，可近在咫尺时，却停住手，他脑中思索着，这件事他们二人是否在重生后，谈论过。

江保宁挑挑眉，歪着头，静静看着他。

程培风思毕，冲过来，一把抱住她，“阿宁！”

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对不起，我，把她当成了你！你打我吧，骂我吧！”

江保宁半推开她，“她与我日日侵扰在一处，要刻意学我，你又如何瞬间辨认得出呢？”

她肃然问道：“先不说别的，你可问出，她到底泄露了什么给张书意？”

程培风却吱吱呜呜不语。

江保宁歪着头，五官浅浅一皱，问：“你不会没问出来吧？嗯？”

“我一激动，给忘了……而且，川禾发了疯似的……”

随后，程培风将与川禾之间的对峙，大致说了一遍，只不过省略他的盘算与两次认错过程。

江保宁瞪大眼睛，嗔笑道：“你哎，你堂堂天镜司尊长，从一个小丫头口中问不出话来？”

熟悉的语气与谈话方式，让程培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幽怨道：“天镜司手段再多，我能用在她身上吗？”

“别让人死了不就成！我又不怕疼！”江保宁白他一眼，“行了行了，我说笑呢。其实，川禾不配合我想到了。不管怎么说，我占了她身体，我理亏，她抱怨甚至恨我，都是应该的。”

江保宁长长叹一口气，“这样，等千殷回来后，再想办法。”

程培风握着江保宁的手，脑中不觉出现那川禾那句“不管如何，与你肌肤相亲的人，都是我”，因此，突然松开了手。

江保宁十分疑惑地看他一眼，却并未多言。

他讪讪问：“川禾怎么办？”

“先不管她了。你这次，用玛奇草毒试我，川禾居然真的出现了，说明，我们的推论是对的——川禾只有在我的心智受损情况下，才能出现。

只要避免我中毒，短时间内，是能撑到千殷回来的。”

“你说上一次，在回廊中中毒是因一个小丫头？”

江保宁点点头，“最近程府是不是进来一批新人？可能里头有张书意的人。”

二人谈话间，就命人叫来小雨，如是而问。

小雨听闻后，答道：“确实进来一批新人，丫鬟四十人，小厮二十人。”

“这么多？”江保宁惊讶的问道。

小雨细细道：“这还是削减后定下来的人手。厨房报上来缺了四个，花园缺四个，府中采买缺两个……”

“好了好了，我不是问责你。”江保宁有些犯难，因她本想，直接将新进来的人，全数打发出去便是，一听丫鬟四十人，这一打出去，又有不少人没了生计。

程培风知晓江保宁的心思，便肃然自言道：“小雨，你将那四十个丫鬟，全部打回去。每个人多发三个月月钱。理由你就自己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