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审问辩白（中）

江保宁与程培风几乎同时望向三皇子。

巍巍大殿之中，只剩下萧昀一人的脚步声；而皇帝正襟坐在龙椅之上，自上而下审视下方的人，不苟言笑，自成气度。

三皇子走至正殿中央，垂拱而道：“父皇，程尊长此中言说，与儿臣所料，果然并无二致，望父皇明察！”

程培风艰涩突出一句：“三殿下此言何意？”

“此言何意？”萧昀转头，同样惊诧的表情看着程培风，继续道：“程尊长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不记得了？还是尊长，一心要置本王于死地，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个时候，还抱存着一丝幻想？”

“尊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何入国库？”

程培风一脸不可置，但料想，无非是萧昀知道自己查国礼，趁机抹黑自己，他仍旧不卑不亢，大声回道：“臣，入国库，为查巨燕夹带黑火。疑，三殿下，勾结巨燕，炸毁天镜司！”

皇帝眼神如虎狼，身躯依旧挺得笔直，端坐在上方。

“证据，事事要讲求证据！”

“皇上！臣不明白，巨燕的货船中夹带大量火药，不算证据吗？”

皇帝冷眼看着底下，声正词厉的程培风，冲着三皇子萧昀冷声道：“你说。”

“是，父皇。”萧昀恭谨应答，犀利的眼神，如等待动物入网的猎人，闪烁着兴奋的光点。

他继而转过身，对着程培风道：“如果那些国礼算证据？那这样的证据，本王也有。”

殿中，江保宁跪在地上，心中只如万千只蚂蚁爬过一般，暗中大叫，定然被萧昀给算计了！

接着，只听萧昀一声，“来人，带上来！”，随后，两个禁军便押解着两个男子入了明德殿。

那两男子哆哆嗦嗦跪在明德殿内后，萧昀即刻道：“父皇，此二人是京都巡捕营，昨日夜间巡视时所抓获。因接近年关，鞭炮烟花等售卖量逐渐增多，这二人便心生出非法牟利之念。

一位，由户部认定，在京都最大的烟花爆竹坊负责采买。而这位，便私下拉拢采买者。后二人商定，采买者，每次少报多买，多的部分，全数偷偷用于私造烟花。

昨日夜间，因操作不慎，私造烟花炸了一二，他们这才被巡捕营捕获。

二人为将功折罪，主动供出一个，从他们私运的黑火中买走部分半成品烟花之人。

这个人，正是程尊长。”

江保宁偷偷瞧一眼程培风，只见他神色凝重，冷硬冷明面部线条绷得更紧。她心下暗想，萧昀是准备用黑火爆竹，嫁祸程培风炸了天镜司？可要把天镜司夷为平地，十个烟花爆竹坊都不够啊！

她两个指尖暗暗扣在一起，相互的两个甲片不断摩挲着。

突然！如灵光乍击，心下了然萧昀目的所在。

萧昀靴子的声响，在殿中，如崔时的魂钟。

他干裂的声音继续说道：“制作烟花爆竹的材料，不乏硫磺、硝石。而半成品，皆是混合后的火药粉末。尊长若真为购烟花，寻到他二人，倒也罢，可为何非要采买半成品的火药末呢！

程尊长，您这心思，倒真是让人难料啊！”

皇帝脸上的皮，每一块都紧皱，他冲萧昀摆一下手，对着地上跪着的人，冷肃开口：“你二人，可见过他？”他又指了指一旁的程培风。

“见，见过，见过。”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连忙应答。

“他是一司之尊，怎么会到一个小私火铺中去！”

“不，不是，先不是他自己去的，开始没见到他，后，后来才见过他！”那人被吓得，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混乱不堪，毫无条理。

皇帝身旁的内侍，立刻厉声斥责，“圣上面前，舌头寽直了说话。想清楚了再答，欺君是灭九族的死罪！”

那人瞬间被四周笼罩过来冷涩、逼人的气场吓得瘫软在地上，慌忙开口：“小人，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