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试探
进退两难。好不容易踏出金楼,她踉跄着要往程府跑,见拐弯处拴着一匹马,哆哆嗦嗦要翻身上去,可她全身几近瘫软怎么也豋不上去。
突然,她脊背一紧,被人从后背拎上了马,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荻原疾声问:“要去哪?”
“程……程……程…”
“程府?”
她蜷缩在马前,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上一次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这一次全身都像被抽了筋似的酸麻,颤抖,胸口更如利刃扎进去般的疼痛。
荻原一声驾喝,马儿便冲出去了三五步。
突然身后一声声高呵,“站住!站住!川禾!川禾!”
那声音又大又急,荻原听清是在叫川禾,上次在金楼他也听闻有人叫她川禾,便立即勒了缰绳,翻身下马,抱了抽搐不止的江保宁冲飞奔回去。
荻原将人放在街角靠着。申酉慌慌忙忙捏开江保宁的嘴巴,将药丸塞进去。江保宁此刻已不能自主吞咽,即使用水也灌不进去。
申酉着急生气,心想,还是迟了一步,真是个麻烦精,只得把人带回去找千殷了。
荻原见申酉要放弃,夺过他手中水袋,扯掉江保宁脖子上的白狐裘,见到江保宁下颚一大片红紫时,睫毛不自觉多眨了两下。
申酉开口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荻原手指抵着江保宁下颚关节处,外力使她猛烈咳两下,荻原顺势将一大口水灌了进去,这时他才回申酉,“虚礼是比人命更重要吗?”
申酉眼里,江保宁是川禾,是尊长的侍妾,是只能和尊长一个男子发生肢体接触的人。如若不是她生命垂危,自己死也不会去捏她的脸。
可荻原不同,他常年游走在死神边缘,知道生命的脆弱,消逝的可怕,杀人不过头点地,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那些说着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酸儒书生,都从未真正见过万千生命转瞬即逝,没体尝过鲜活生命被生生切断。
申酉不想与他争辩,挤开了荻原。他不喜川禾,但他知道,这个人对尊长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