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
样……”
凝了眸在晏司焰身上,道:“如果没有你,现在这里是什么样子?”
——会是一片虚无。
怨念大火点燃的邪物早已吞噬了所有的纸人,那些妄想换命的生人早已免于一死,牵连的供奉生灵也已灰飞烟灭。
秋眠向塔外望去,亭台水榭,琉璃瓦上光华粼粼,如洒落一把星辰的碎屑。
整个法则阵,晏司焰在维持秩序。
“你承自母亲的玲珑骨被挖走了吧?”他忽然换了个话题,问。
“你真是……”晏司焰苦笑,“都会让我以为你是天道垂目者了。”
传说天道会定下某人代自己垂目人间,成为大道无情与心怀苍生的一条线。
“我只是一个帮干活儿的。”
还是个临时的打工人。
秋眠解释道:“我只是无意中听到了你的惨叫。”
“用你的琴?”晏司焰指了指。
“嗯,你总在我那院子外藏着,在琴音的范围内。”
“虽然现在也很不舒服,可不比挖玲珑骨的时候,也不比……”
晏司焰颔首,也望向那方清秀的天地,他平静道:“也不比仇恨之苦啊。”
“你的修道之途止于此,那些莫欺少年穷的套路你用不上。”秋眠缓缓道:“但在这里,你有了一个机会。”
捧了茶盏拂去浮叶,他呷了一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孤注一掷?”
“差不离。”晏司焰饮了茶,说:“他们开这个阵法时,用术放倒了所有需要助阵的人,但合欢宗对此术多有防备,那时我醒了过来。”
那一年他十九岁。
刀锋架在颈上的少年抱拳跪地,说自己出身卑微,受晏氏养育大恩,如果能为神明和家族尽一分力,也是此生无憾。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装的非常好摆布吧,再说自己的孩子也比旁系要可靠。
“只是这阵委实难了。”随后晏司焰自嘲道:“我也着实天真。”
他想要报仇,报杀母之仇。
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哄骗,骗到手了也不放过,若是反抗,即会被囚禁,也不会有人相信,合欢宗的门人会被世家子利用。
几岁的孩童曾轻轻吹着母亲手腕上被禁锢法器灼烧出的红痕,眼泪汪汪地问:“娘亲,疼不疼?”
容貌美艳的女子不答,只把他抱入怀中,推开小轩窗,指向枝头翎羽华美的罗鸟,“喜欢吗?”
他点点头,“嗯!喜欢。”
“阿焰,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不要难过。”她亲吻他的额头,“娘亲只是变成了飞鸟。”
他抓紧母亲的手,焦急道:“娘亲不要走!”女子却笑了:“小笨蛋,你该为我高兴。”
“她没有飞走。”晏司焰说:“扼颈后她被吊在房梁上。”
再十日后,与合欢宗势不两立的宗门的女子,风风光光入了门。
美丽的鸟儿至死也被金器困在笼中。
他们当他不知,骗他母亲与人私奔。
小小的孩子义愤填膺,自说以后再无娘亲。
也非谎话。
是真的没有了。
死去的人,真的再也回不来。
“从前她非常喜欢读那些野本子。”晏司焰怔怔道:“可是不是谁都有正角儿的命格。”
“是。”秋眠道:“你想向晏氏报仇,几乎没有可能。”
这就是书外的世界。
多少求之不得,多少穷途末路。
“这个阵是我仅有的机会了。”
晏司焰练不了刀便去学阵,他苦心研读也知千百种阵法,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阵,他确实可以反将一军。
他杀不了阵外人,但在这个被他所监管的阵中,本可得偿所愿。
“所以你把渡劫修士引进来当你的打手?”秋眠道。
“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