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肿,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贺金财连忙道:“是阿爹没弄清事实就责怪淼淼,是阿爹不对。”
“不是的。”贺淼淼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我想过了,阿爹说的都是对的,潘家毕竟同咱家不一样,有县尊撑腰,为了几张绣样得罪潘家,实在是得不偿失,且今日是郡夫人的宴席,我却只顾着自己爽快,连带着伤了郡夫人的脸面……确实是太得罪人了。”
女儿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懂事,贺金财却有些不是滋味。
贺淼淼抬起头,懵懂地望向父亲:“阿爹,我今日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阿爹的生意啊?”
说影响必定是有影响的,潘氏夺取绣样不成,反倒招惹上一身骚,必定会想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可两家争斗这么多年,早就势同水火,今日不过是将台底下的争斗翻到明面上来了。
贺金财故作轻松地笑笑:“你阿爹也不是吃素的,区区一个县尊娘子,倒还不至于丧眉耷眼的。”
他捏了捏女儿的脸颊,逗她笑一笑,被贺淼淼嫌弃地拍开手。
贺金财又问她绣房打算怎么办。
刚才一听关绣房就哭鼻子,现在冷静下来,贺淼淼眼中虽仍有不舍,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像阿爹说的,单凭我一人,如何能敌得过潘家呢?潘家现在盯上绣品这一块,无所不用其极地要偷绣样,盗绣品……我阻止不了他们,就随他们去吧。”
只是想到自己分明什么也没做,让人偷了绣样,还要被逼放弃绣庄,还是有点委屈难过。
贺金财张了张嘴,答应的话到了嘴边又变了个模样。
“阿爹刚才是这么说的,但是阿爹忘了,淼淼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阿爹,还有咱们贺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
贺金财心想,他还是看不得女儿受委屈。
“你只管去做想做的就是,一切有阿爹撑着呢。”
父女俩长谈一番说开许多事,贺金财挺着肚子走出来时竟是满面春风。
五叔没说破,只是一边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边暗笑。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见贺金财慨然道:“淼淼真是长大了,都知道要为我着想了。”
“正是呢,姑娘对老爷有孝心,您看着那些绣样,那些画,姑娘这样辛苦,就是想要为老爷分忧。”
虽说分忧没分成,反倒添了不少。
但这并不碍着贺金财得意又高兴。
“对了,方才淼淼同你在说什么?”
这说的是贺金财回家那时候,五叔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姑娘问蔺郎君的院子修好了没有,问蔺郎君要做客到什么时候。”
贺金财皱起眉。
五叔退回他身侧:“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姑娘已经问过几回了,依我看,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不愿他住在咱家。”
在贺金财和五叔的眼里,蔺章几乎是同贺淼淼的命联系在一起的,留下蔺章不为其他,就是为了压制住贺淼淼的病。
要按往常,贺金财肯定让五叔硬留下蔺章,可是这回他却摇了摇头。
“淼淼不喜欢,那就随她去吧,最近天也放晴了,等院子修好了,咱们就好好送一送蔺郎君,也当谢过他这些时日的辛苦。”
若不是今日这一出,他也没机会同女儿好好说话,也不知道女儿真正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贺金财天长日久地往外跑,努力赚钱养家,却不知道女儿最想要的,却是团圆。
贺淼淼不愿意蔺章住在家里,想必也是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再强留着人,强牵红线,同棒打鸳鸯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在逼迫人罢了。
只是……
贺金财长长叹息,没了蔺章,贺淼淼的病可怎么办啊。
五叔道:“老爷别担心,仙师那日说恶日出生的郎君便可镇压,我们细细寻找,总能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