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方海
院使的爱徒南长卿,就是南星的父亲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被抄家处理,郁郁而终。刘院使虽未收到惩处,但也是整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后来就上报自请离职修编大明医典《普济方》。”
方海挪了挪身子,皮肉相连牵扯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放弃挣扎,继续趴着。
“自古朝廷有令,任何人医死皇族,都要受到处分。你在太医院一直谨慎小心,这次太大意了。当然也不能全怪你医术不精,这次瘟疫确实狡猾,辩证不易。你好好休息,我去府署找刘院使商讨一下新的药方。”文太医拉起薄被将方海身子盖住,起身离开。
方海仔细回忆着自己这些年,他出自乡野医学世家,是家族第四代医者。
自小耳濡目染,四岁能背《内经》,八岁跟随祖父医治病患,十二岁入选太医院,十五岁考医丁并拜文厚朴门下。学医的道路一帆风顺,这次出现意外,从未说过狠话的师傅竟让人打了他。
虽心有不甘,可方才听师傅一番教导,顿觉宽心许多。取消医丁资格,大不了再考。
他能从穷乡僻壤考上太医院,咬咬牙就能坚持到出人头地那一天。
方海正趴在床上翻看医经,有药童带着两位小公子找他。
方海见到两人很是吃惊,那日在惠民药局他因失手杀人而害怕,并未注意到两人。
“我并不认识两位小公子,如若是看病,去前厅找大夫即可。”方海没好气的说。
“刘纯是我师傅。”阿离趾高气昂,这些天她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敬畏她师傅,只要报出师傅名字,她估计在邵武可以横着走。
阿九斜眼撇了阿离一眼,此时说他狗仗人势确实不太好听,狐假虎威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是来向你打听那个大汉和妇人的。他们是怎么遇见你的。”阿九问。
“那日我在药局值班,那二人急匆匆来看病,说是急症已看了好几个大夫了。是我接的诊,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方海说着有些气馁,又趴下去闭上眼睛。
“义庄失火尸体全没了,那妇人已经回家了。”阿九慢条斯理地说着。
“什么?义庄失火了?”方海想要起身,身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现在悲惨的遭遇。
阿九很满意方海的反应,他猜得没错,又一个对那具尸体感兴趣的人。
“义庄失火纯属意外。”阿九解释得有些心虚。“你知道那妇人住哪吗?”
“上次陪那大汉来的不是这个妇人。”
“你确定?”
“确定。我记得这个妇人手腕上有个暗红色胎记。我只听他们说从和平镇过来的,具体不知道住哪。”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给,这个能驱蚊。”阿离刚跨出惠民药局大门,阿九忽然塞给她一个小物件。
那是一个白玉透雕荷花纹花囊,上好的和田玉通体雪白,荷花怒放娇艳欲滴,荷叶上的脉络清晰可见。
很值钱!阿离的脑门上闪着三个大字。
“我方才问方海要的驱蚊药方,他没有多余的香囊,这个是小爷我的,以后记得还给小爷。”阿九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怪不得方才让她先离开呢,是向方海讨要驱蚊药啊。
阿离拿起香囊闻了闻,大料、藿香、甘草、艾叶、肉桂、苍术等。
这么熟悉的味道?好像她阿娘熏肉的味道!阿离脸色变了变,见阿九没有任何不怀好意的迹象,才放心把香囊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