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归家

饭了，苏北北坐在院里，看着随便搭起的木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饭菜：白米饭？鸡肉汤？这伙食不错啊！

苏文亮将肉夹给王桂花，王桂花又将肉夹给苏北北。苏北北后知后觉，阿娘怀孕身子不好，这鸡汤应该是补身体的。

苏北北又将肉夹回王桂花碗里“阿娘，你有身子了，吃点好的，也能给小弟补充补充营养！”

王桂花摸摸肚子，笑到“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小山村思想封建，没有儿子的妇人会被指指点点。苏北北知道阿娘也希望能生个儿子。

“肯定是个弟弟！”苏北北盯着王桂花说道。

“咋？吃饭也不叫上老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老子？去，端碗饭去！”

苏老汉眼眶凹陷，眼神却很精明，一口大黄牙，“咋吧咋吧”的抽着旱烟，从外面走进院里蹲在饭桌前，指使王桂花去盛饭！

苏文亮摁住妻子，起身去盛饭。苏北北被烟味呛的直咳嗽。

苏老汉眼神打量一圈苏北北，小丫头片子长大了，模样还行，能卖不少钱！

苏文亮把剩下的米饭端给上桌，苏老汉一看只有半碗米饭，就伸手抢过苏北北手里盛满米饭的碗，扭头咒骂苏文亮。

“你个没用的东西，给丫头片子吃这么多？也不嫌糟蹋粮食。再过半年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喂这么好干啥？！”

王桂花憋着一口气，不乐意道，“阿爹，北北养再大也是俺闺女。”

苏老汉拔了两口饭，夹着盆里的鸡肉块。听到王桂花的话，将碗猛的放到桌上，“嘭”的一声。

“咋？闺女不能说了？这么多年才下一个蛋，你要是再生个闺女，我就让儿子休了你！还敢顶撞老子。”

“看什么看，管好你媳妇！挣了钱也不知道孝敬老子，白养这么大！”

苏老汉骂完王桂花又扭头骂苏文亮，端起桌上的肉汤往自己饭碗里倒。

苏文亮见桌上的肉都被苏老汉吃了，连忙抢过仅剩的一点肉汤，严厉道“阿爹，你就少说两句！这肉汤是给桂花补身子的。”

苏老汉已经将肉吃完，汤也喝了半碗，打了个饱嗝将碗丢在桌上。在裤子上擦擦手，摸出旱烟塞嘴里继续抽。“出去这么多年，存了多少钱了？这房子又没塌，还能住，非要盖啥新房子。”

苏文亮示意妻子和闺女吃饭，低头和苏老汉说道：“没多少，刚够盖房子。这两间土屋你也知道，每逢下雨就漏水，丫头不小了，桂花也快生了，屋子不够住。”

苏老汉急了，扯着嗓子喊道：“丫头明天就拉到集上卖了去，等你媳妇生还得几个月呢！再说那刚生出来的娃娃也住不了一间屋子，这屋顶修修还能住！”

“你当年卖了阿姐，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闺女身上么？”苏文亮气愤的站起身对苏老汉吼道。“我已经决定了，阿爹甭说了。”

若不是阿爹嗜赌，阿娘就不会没钱治病，阿姐也不会被卖，要不是留个养老送终的人，恐怕他也早被卖了。现在阿爹又把主意打到闺女身上，他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苏老汉见苏文亮发火。自知是劝不动声了，敲敲烟筒，起身出门去找人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