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眉开眼笑道:“真的吗?我养伤的银子郎君都包了吗?郎君可真阔气呀,玉致在此谢过郎君了。”
裴承芳被少女忽然间热情洋溢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讪讪道:“李家妹妹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行之义。”
少女有如雀鸟归林,投入李玄同怀中,亲热地挽起他左臂,按着胸口道:“阿兄,我正觉胸口闷得慌,阿兄陪我去药铺买些化瘀活血的丹药吧。”
李玄同微微垂头看她,神情里满是宠溺,勾起鬓边一缕碎发,替她别至耳后,“好。”
他向裴承芳告辞:“四郎若是还想询问西洲商路的事情,待我陪小妹去过药铺,回来再叙,如何?”
裴承芳应好,唤来一名仆从,命他跟着“兄妹”二人。
“阿大,你跟着李大郎和李小娘,替他们跑腿结账。”
“是。”
容玉致挽着李玄同朝镖局外走,迎面撞上指挥僮仆抬人进府的容素英。
两个童仆跟在她身后,共抬一张竹椅,小心地走上台阶。
那竹椅上坐着个头戴幕篱的小姑娘,左腿裤腿挽到膝盖,露出干瘦的小腿,上头血肉淋漓,伤可见骨,竟无一块好肉。瞧着就怪惨。
这又是哪位?
不会又是容素英从哪里捡回来的吧?
容素英抬头,见到少女盈盈而立,正隔着门洞看向这边,双眼一亮,大步走过来。
“你醒啦?”
她嗓门清亮,突然高声,倒将容玉致吓了一跳。
李玄同轻拍她手背以示安抚,介绍道:“这位便是方四郎的小弟,阿英。”
容玉致无语,很想翻白眼:这是我亲妹子!
容素英白皙的脸上浮起红霞,不知怎地,忽又变成了个结巴:“那、那个,我不是有意、有意打伤你的。”
容玉致笑吟吟道:“我、我知道。你兄长已经,和我,道过歉,了。”
容素英瞪圆了眼,有些着恼地抿紧双唇,不知眼前的少女究竟是故意学她说话,还是……她也结巴了?
李玄同打圆场道:“我家小妹有些顽皮,阿英小郎勿怪。”说着略含责备地看了少女一眼,似乎当真是个“教妹有方”的好兄长。
容玉致不着痕迹地回瞪一眼,手探到少年手臂下方,两根手指捏起臂弯附近一块软肉,用力一拧。
李玄同:“…………”
容素英摆了摆手,见二人似乎要外出,问道:“你们要出府吗?”
“正是,”李玄同忍痛微笑,忽然有些后悔阻止天魔蝎吃了少女,“舍妹想去买些化瘀活血的丹药。”
“沙洲城这几日不知发生何事,涌入许多散修,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亡命之徒,总之不怎么太平。四郎哥哥就派阿大跟着你们吗?”
容素英朝二人身后望了眼,一个长得老实巴交的镖师垂手而立,沉默得像尊雕像。她似乎觉得阿大的本事不够保护二人,想了想,从腰间锦囊里取出一只金哨子交给李玄同。
“若在城中遇到危险,吹响这只金哨,我听到就会立刻赶去替你们解围。”
容玉致从李玄同手里拿过小金哨,熟门熟路地往脖颈上一套,笑靥如花:“多谢啦。”
谢过后,忍不住朝容素英身后瞥了眼,对竹椅上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很有些在意。
这位妹子前世虽处处与她针锋相对,但为人确实刚正不阿,和她爹一样,都是清风朗月的正人君子。就是有几分傻气,总喜欢乱捡人。
谁知道什么时候捡条毒蛇回来呢。
不行,她得提点这憨子两句。
容玉致眼珠一转,故意道:“阿英小郎这金哨只有一只吧?既给了我,就不准再给别的小娘子咯。不然我知道了,可要伤心死。”
李玄同着实有些听不下去了,托起容玉致的手臂:“阿英小郎,若无他事,我兄妹二人暂且告辞。”
二人携手而去,留下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