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非敌非友。”无生弥勒笑了笑,“玉致缘何有此一问?”
容玉致眉心一跳,赶紧低下头,柔顺地道:“世尊不在总坛,现身此处,想是有大事要办。弟子自要将情况摸查清楚,以免坏了世尊的谋划。”
“既然世尊说同那兄弟二人非敌非友,弟子知道该如何处事了。”
无生弥勒一双浅色眸子柔和地注视着她,永远都是那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不过,”僧人忽然道,“这对兄弟此行带了一件事物,本座很感兴趣。玉致,不如这次便由你取得此物,作为加入欢喜宗的投名状,如何?”
“有此投名状在手,本座封你为侍法童女,不怕丹朱他们心有不服。”
容玉致只想抽自己一耳光,她就不该多嘴。这下好,挖坑自己跳了。
她硬着头皮道:“不知世尊想要的那件事物是什么?”
裴承芳若真的奉皇命前往疏勒国面见康宁公主,会带什么?难道是什么军机要密?
若真是军机要密,难道她真要偷来给无生弥勒吗?
无生弥勒暗地里执掌欢喜宗,豢养美貌的少年少女,名为传教,实则做的是暗杀的买卖。而他明面上的身份又是得道高僧,被西夜国国主拜为国师。
西夜国是疏勒国的附属国,年年都要向疏勒上供,早已不堪重负。
难道……无生弥勒要助西夜反出疏勒?
容玉致梳理着前世的记忆,想起父亲容君笑身为大魏大宗师,之所以会远赴西洲,亲自铲除一个远在异国他邦的宗门,正是因为无生弥勒一连屠了疏勒三座城献祭,手段残忍,人神共愤。
可那是三年后的事情。
容玉致心绪混乱,只听僧人道:“本座不知。他们携带的那口宝箱刻有封印阵法,玄奥复杂,十分棘手,无法破解,更不能摧毁。”
听到此语,容玉致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既用宝箱盛装,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军机要密,倒像是什么宝物。
她双手合十:“弟子领命,绝不负世尊所托。”
贼秃驴,这回一定想法子坑死你!
葡萄架下。
两个少年人已经互相敬完两碗马奶茶,又扯了不知多少篇鬼话,最后达成共识:此人不好对付,恐怕他身边那个小妹子更适合下手。
“原来四郎也是商人,不知四郎此行意欲前往何国,购置什么货物?在下不才,于边境行走了两年,也算略有些心得。”
裴承芳面色不改,瞎话随口就来:“听闻疏勒盛产宝石美玉,此番正是要前往疏勒……咦?”
一直蹲守在房门前的两只石猴忽然起身,紧闭的屋门打开,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
走在前头的僧人一身绛红织金袈裟,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落在后头的少女黄裳红裙,唇边笑涡浅浅,扫过李玄同时,微微颔首示意,等转到裴承芳身上,眸底笑意冻结,微翘的唇角也落了回去。
裴承芳敏锐地捕捉到这抹异样的情绪,不明白她为何独独对自己“青眼有加”。莫非仍记恨素英误伤她?
两少年起身,裴承芳率先迎上前来,朝二人拱手:“贤光法师。”
无生弥勒合十还礼:“方施主,小僧已用佛宗秘术化解了小娘子所中的霜雪剑气,好生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裴承芳又朝容玉致颔首:“李家妹妹,四郎在此代我家小弟向你赔罪。李家妹妹养伤所需资费,全由在下负责。”
容玉致被那声“李家妹妹”震得外焦里嫩,忍不住蹙眉朝始作俑者瞥去,眼睛里几乎要射出小刀子来。
怎么回事?给解释解释,本座什么时候跟你个小书生姓了?!
李玄同笑着摇头,朝她眨了下右眼。
“李家妹妹?”
容玉致回神,看向裴承芳,直将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