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声就站到了她身边。祁斯遇的眼眶乌青,点头也带着疲惫,就连她也是直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今日起得早,寻思来看看你们。”
陈厌给她倒了杯茶,然后说:“陈桥在和翠粉姑姑学刀,他要创造自己的刀法。”祁斯遇喝了口茶润嗓子,之后笑着说:“这是大好事,我还挺意外翠粉姑姑会亲自教他的。”
“武道之上他比我有天赋。”陈厌难得这么直接地称赞陈桥,说完他又转过头问祁斯遇,“主子这么早来找他,应当是有要紧事说吧。”
祁斯遇叹了口气,说:“是很要紧,阿酒昨天说她想爹爹了。”陈厌也沉默了,他试探似的说:“阿酒她是不是也有知道实情的权利。”陈厌说这话的语气平得几乎算不得是个问句,祁斯遇也没把它当做问题来答,她也很纠结。“我不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孩子说这样残忍的话,难道我要说她爹爹是因为我娘才死的吗?”
“可一直骗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吧。”陈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俩身边,说完话就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陈厌还没来得及说那是祁斯遇的茶陈桥就又开了口,“前几日阿酒说自己的医术看完了,想让我找一本别的给她看,我把沈医的笔记给她了。”陈桥说得轻飘飘的,祁斯遇却忍不住皱眉,“你把那笔记给她干嘛?她能看懂吗?”
“是另一本。”陈桥解释说:“其实沈医留了两本笔记,一本记的是你和长公主的脉案以及他的研究,另一本就是基础笔记,像是给初学者用的。那天阿酒要我找医书,我就把那本给她了,我想那本来就是沈医给她留的。”
祁斯遇这才放心点头,只是她面上依旧不乐观,“沈医的事瞒这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以后该怎么办,如实告诉她还是继续扯谎骗下去?”
陈厌又开了口:“她也有知道的权利。”
“你说得对。”祁斯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说:“这件事由我亲自告诉她吧。”陈桥却按住了她,说道:“还是我和阿酒说吧,别让她……”陈桥的话没接着说下去,祁斯遇却点明了说:“她怨我恨我都是理所应当,我不能再辜负她对我的信任了。”
至此陈桥也不再劝她了,“既然公子心意已决,那您就去做吧。”
祁斯遇端着早饭回去的时候沈予酒已经不在她的房间了,她把托盘搁在了桌子上,又到沈予酒自己的房中去寻,沈予酒大概也是醒了一会儿了,正坐在桌旁读书。祁斯遇看着那书册又多了几分心疼,她勉强笑着问:“在看什么呢阿酒?”
“是爹爹给我写的医书。”沈予酒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书,然后又很骄傲地说:“爹爹说我悟性很高,是他教过的最好的徒弟呢。”祁斯遇看着神采奕奕的沈予酒突然想到了另一桩事,她小心翼翼问道:“哥哥给你找个新的老师好不好?”
“为什么?”沈予酒没立刻拒绝,只是不解更多些,“难道还有比爹爹更合适的老师吗?”
祁斯遇避过了那两个问题,介绍说:“是你爹爹的师妹,你的师姑。”末了她又问:“她现在正好也在中都,你有见过她吗?”沈予酒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爹爹也没同我说过。”
“我改日带你见见她。”祁斯遇轻声说:“她说要为哥哥治病,应该是很久都不会走的。”沈予酒却皱着脸反问祁斯遇:“你的病很严重吗?爹爹先前也总是很担心你,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爹爹就开始教我医术了,他还时常和我说,千万要记得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病人。”
祁斯遇越听越觉得鼻子眼睛酸,心里难受得不行,连眼泪落下来都没察觉,还是沈予酒伸手为她擦去了泪水。沈予酒还安慰她说:“别哭呀,你放心,我会努力学习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