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知道她在写信让你回来之前和我说过什么吗?她说她等不了了,说她这些年活得真的太痛苦了,不能报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无比痛苦,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愿意接受天命,放手把这些事留给我们去做。”
“我们会做到的。”息昭在安慰祁哲,也在向他许诺,“何止是她等不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都要等不起了,这桩旧案必须由我们掀开,不然我怕真的没人再记得了。”息昭每句话都说得掷地有声,“燕王说得对,真相不能被埋没。”
祁哲却轻轻摇了摇头,“太多话是没法说的了,我只希望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小芸的身后名我没法不顾。”
息昭沉默了片刻,最终说:“是我考虑不周冒进了,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才是。”祁哲抬手敬了息昭一杯,一饮而尽后叹了口气:“空青,你也别这么说。”祁哲更咽说不出话,息昭明白他的苦衷,只轻声说:“我都知道,我们会成功的。”
今年中都雨水旺盛,从三月中就总是阴雨连绵不绝,单是下雨倒也没什么,但这春雨还时常伴着雷声,弄得沈予酒很是害怕。
“宴行!”祁斯遇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她靠在床头抹去了额头的汗,却忍不住一直大口喘气。其实她很少会梦到临邺那场刺杀,但今日梦得真切,结果又不好,着实惊到了她。她并不希望蔺端以身犯险替她挡下那一剑。
窗外还在下雨,她睡意消了大半,只能坐在床上听雨声。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接着又开始打雷。暴雨夹杂着雷声,脆得有些瘆人。祁斯遇赶紧趿拉上鞋,披了件外袍就开始往外走,她担心沈予酒被吓着。沈予酒的房间被祁斯遇搬到了她隔壁,她只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了只穿着件单薄中衣站在她门口的沈予酒。祁斯遇赶紧把人领进了屋,雷声不绝于耳,沈予酒进屋的时候还有些打颤。
祁斯遇把披着的外袍罩在了沈予酒身上,沈予酒被她包得像个小粽子似的,还傻傻地朝她乐。祁斯遇心疼她,赶快把她抱进怀里盖上了杯子,还不等她开口安慰沈予酒就听到了沈予酒的话。“姐姐,我怕。”祁斯遇被这声“姐姐”弄得一愣,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小声问沈予酒:“你送我手串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姐姐了对吗?”
沈予酒点了点头,然后说:“被你抱和被爹爹、被陈桥陈厌哥哥抱不一样,你香香的,阿酒很喜欢。”沈予酒说得很诚恳,祁斯遇却莫名有些臊,脸都红了几分。但她还是轻轻拍了拍沈予酒的背,然后说:“这是我的秘密,阿酒可以替哥哥保密吗?”
“当然了。”沈予酒很郑重地点头,她又向祁斯遇伸出手说:“我们拉钩,爹爹说拉钩是最重要的承诺,盖上章就不许变了。”祁斯遇笑着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沈予酒的,然后又同她将大拇指对在一起盖好了章。“那我们就说定了。”
离天亮还有很久,祁斯遇想让沈予酒再睡会,一下接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哄她。沈予酒也很听话,靠着祁斯遇乖乖闭上了眼睛,只是过了很久她也没睡着,她抬起头去看祁斯遇,小声说了一句:“祁年哥哥,我想爹爹了。”
祁斯遇拍她背的动作顿了一下,祁斯遇突然很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他、你爹他会、会回来的。”
“真的吗?”祁斯遇想要说实话,但沈予酒的目光让她根本没法开口,只能继续骗了下去。“相信我,也……相信你爹爹。”
沈予酒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又往她的怀里拱了拱。沈予酒得了答案睡熟了,祁斯遇却是一点都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躺到了天亮,才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就悄悄起了身,她裹了件披风去了演武场。果不其然,陈桥和陈厌都在,翠粉姑姑正在指导陈桥练刀,祁斯遇没有打扰他,一直在旁边坐着等。
“主子。”陈厌先瞥见了她,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