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碧玉簪,香雪衣,西风瘦马
,很突兀,两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甚者听着有些恐怖,可明显不是这个卖水人发出的。他虽然臃肿,但他的手,极为纤细,瘦弱,而说这话的人,却是内力充沛。但这个声音,命令他们,不许轻举妄动。
一个身影在半空闪过,长水瓢掉落在地,黄泥沙裹满长水瓢,像只巨大的虫子。是这个身影打落了这个水瓢。这个卖水的人,不会武功,这个身影,估计只是小指一勾的功夫,便打落了这个水瓢。--最简陋的暗器,也比它灵活。击落它,根本谈不上什么内力。
又一声呼,卖水人脸上的头巾掉落,如若长水瓢还能当做暗器,那么这个头巾简直像一张纸,他的掌还没呼出,便掉落了。
头巾下的脸,铁青和苍白交织,脸上结着痂,模样有些恐怖。恐怖到看不清男女。
“徐青,你弄成这样,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他说得极为傲慢,鄙夷眼前的“猎物”。
几人终于看清了这个道影子,他立在前面那道矮些的土墙前,挡住陈恪和云沁。
这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白衫紫袍,长相魁梧,长须阔眉。一柄长刀斜背身后,但这刀却是生锈的。远远看去,一身华丽的长袍上,爬了虱子,长了毒疮。他对陈恪和云沁道“你们快些走,往前走几里,有个挑夫打扮的人,便说是一个白衫紫袍之人让你们来的。他自会给你们水喝”
卖水的人顿了顿,按了按肚子。喉间动了动,声音有些呜呜呀呀。但听得出来,他在笑,笑得却有些苍凉。他伸出手,夺过陈恪和云沁的水袋,拿起陶碗,装满水,灌进水袋里。
两个水袋都鼓鼓囊囊了,他这才把水袋递给陈恪和云沁。又笑了笑,笑得极为洒脱。他扶着身后稍高些的墙,走了几步。他走得很慢,差不多是挪着的。走一步,便要咳嗽几声,如垂垂老矣之人。他终于绕过墙,走到了这个白衫紫袍的汉子身前。
他脚上的那双鞋子,已经烂得只剩脚后跟了。所以,他方才走得很慢,太阳未下山,沙地还弥漫这热气,这样的脚上穿着这样的鞋子,谁都走不快,更何况像他这样一个,似乎有旧伤迟迟未愈合的人。
”这位小哥,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的“陈恪问道。方才矮墙挡着,看不清他的腿脚,现在,他脚背上数条疤痕明晃晃得露出在外,血在上面结成了黑褐色。他的裤子也是褴褛的,风将两条并未扎进的裤腿吹起,露出大腿和小腿上那些沿着脉络生长的疤痕。伤他的人,下了狠力,要将他的腿骨砍断。他九死一生,命是保住了,可这些伤,也要此生长伴他了。
白衫紫袍人叫道,你少管闲事。他一掌拍去,陶碗晃了一下,裂纹扩张,随即被震碎成陶片。
他离陶碗还有三尺远处,凌空震碎陶碗,用的是一门叫做”水光潋滟“的内家功夫。
”这位前辈,这卖水人孤苦无依,何故震碎他营生的器具“陈恪伸手将碎了的陶片拢在一起,放置在矮墙之下,从包裹中取出一只稍小些的陶碗,置在陶罐一侧,道“这位小哥,在下这只陶碗,赠予你。我明日便能出这沙地,也不需陶碗了”
卖水人却连连摆手,但他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
“你这个老前辈,怎么连个聋哑之人,都要欺负”云沁将木剑抱在怀里,和陈恪一左一右搀住了这个卖水人。
卖水人手指一会横过,一会竖过,却往矮墙后靠去。
云沁这才看见,他的两只裤脚都已烂掉大半截,都只剩一条细细的线耷拉到地上,他倒是聪明,干脆将这两条线在分别在左右两只鞋的鞋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