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池海宇,青霜
安浩醒来时已是夜袭两日后的午间,大雪是在夜袭当晚开始簌簌而下的,几日来汉中本该喧闹的街道变得极为冷清,被大雪冻得瑟瑟的商贾游学儿们挤满了城里的客栈,茶楼,酒肆,甚至升起暖炉的棺材铺子也没少了陌生的面孔。
此时,就在别苑近前街市上的一家脂粉店里,池家瘸腿老仆池嗔整整被冻了一个上午,返回池府时刚巧和池海静撞了个正着,便把从明湖别苑小侍女哪儿得到的一应消息交给了自家小主,还说了安浩已被收买日后便是别苑的贵客。池海静虽是听问过这别苑的手段,却还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当即便差满脸苦相的老仆折返去别苑继续送药石,而自己则返身往后院而去。
池府后院原本是池家的练武场,也是池海宇修习之地,同时还是他众弟子的居所。六年前,池海宇自知西蜀皇室对池家忌惮已久,着实无心力抗衡便遣散众徒,改武场为花园,爱剑青霜也一并封禁于后院冷池底的泰山石之中,过上了闲适的日子。
池海静匆匆赶到后院时正巧撞见父亲解封了佩剑,正盘坐院中凉亭下以气血养剑,顿时大感惊骇,她依稀记得父亲如此费劲心力还是七八年前应战游僧戒戮时,且不说那老和尚是何人物,安浩不过毫无修为的锻体,虽是搏杀能力极为出众堪比世间大乘境高手,在她看来安浩那些狠辣剑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而父亲竟如此不惜代价,着实有些抬举那小子了。她不悦道:“父亲,这是何意,您也太看得起安浩那小子了!”
池海宇未答话,深邃眼眸中一丝寒意乍现,挥剑直刺而出,顿时雷声渐起,乌云如潮涌般集于府邸上空,霎时间阴沉的天空现出巨大漩涡,雷鸣隆隆,簌簌而下的雪花骤然静止,以眼见的速度在院中凝结,顿时无数掌大的雪片浮于空中,又是一剑挥下,剑身铮铮作响,雪片入利刃急射而下,没入雪地,乌云也继而散去。池海宇轻拂剑身,满面愁容,柔声道:“青霜伴我一生,这最后怕是要愧对它了,”
池海静眉宇紧皱,不解父亲此话,忙问道:“父亲?”
所谓武修,当重在一个修字,此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然而世间却总有违道者,池海宇便在其中。虽是数年未持剑,气海更是如无波死海,然而修为却未曾减去一分,甚至气海流转更甚从前。
池海宇长叹一声,却转而一脸释然,看向自己的女儿,慈眉善目道:“你不必为父亲忧虑,为父自有安排,”
池海静近前跪坐,望向那柄长三尺一寸,剑身纹路犹如霜花,寒气凌冽的名剑青霜。这柄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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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就算是她也未真正见过几次,只是听家中瘸腿老仆讲过青霜为世间无论如何融锻都是通体泛白的,此剑更是少有能锻造出精美如霜花般炸裂纹路的。
“父亲,若是真如您说,此次安浩之事的幕后是阴谋,那他们定是不会向先前那般客气了,要不咱们离开汉中吧,儿时听池叔说过您之前仗剑走天涯,既然能洒脱,为何,为何要与他们纠缠.....”
池海宇将青霜置于腿上,深呼了口气,接着道:“曾经老道说过,我命自有天定,虽是未能逆天改命,不过,如今的年岁已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了,逃避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为父终是放心不下你,”
池海静双眸微润,更咽好一会儿,道:“父亲,是女儿无能,”
“唉,怎么能怪你,”池海宇怜爱的抚了抚女儿的头,郎声道:“今日为父就好好陪你,给你讲讲往日旧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儿吗,为父今日也与你说道说道,”
母亲?池海静更是诧异,十几年来父亲最是忌讳有人提及母亲,就连自己都是没有一丝听闻,儿时她只要吵闹着要母亲便会被关禁闭,甚至有时父亲还会大打出手,池海静道:“父亲!母亲不是...”
“哎...,都